零件上的字,“我妈会在阳台种向日葵,我妹宁宁总爱把花瓣揪下来,撒在我爸的实验笔记上。
我爸后来放弃了实验,开了个小书店,每天晚上都会给我们讲宇宙的故事——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
他顿了顿,看向老年叶阳光,眼神里满是心疼:“但太多宇宙的我们,没这么幸运。
有的宇宙,我爸实验爆炸后,我妈带着我和妹妹躲进防空洞,最后还是没躲过时空坍塌;有的宇宙,我十岁就成了孤儿,靠捡垃圾活下来,连我妈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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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叶阳光这时慢慢走上前,他的手还在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东西——打开塑料袋,里面是半截泛黄的全家福。
照片上,年轻的叶阳光抱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旁边站着笑靥如花的林明明,照片的右半边已经被烧毁,只剩下模糊的黑色焦痕。
“这是2070年,我在老房子的废墟里挖出来的。”
老人的声音哽咽着,泪水滴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那年下大雨,我想起家里的保险柜里有这张照片,就冒着塌房的风险回去找。
瓦砾砸在我背上,我一点都不疼,只想着千万别把照片弄坏了。”
他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小女孩,那是他的女儿宁宁:“2044年,我的实验爆炸那天,宁宁刚上小学一年级。
她早上出门前,还跟我说‘爸爸,晚上要给我讲奥特曼的故事’。
我当时在调试仪器,没理她——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她说话。”
“后来我去学校找她,只看到一片空地。”
老人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找了她二十六年,从四十岁找到六十六岁,走遍了大半个地球,只找到这半截照片。
我现在每天都把它揣在怀里,就像她还在我身边一样——可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喊我‘爸爸’了。”
年轻叶云天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他看着那半截全家福,看着老年叶阳光花白的头,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宁宁抓着他的裤腿,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早点回来”
,他当时急着去实验室,只是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
“还有我。”
穿破洞航天服的“编号999叶”
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孤独,“我的实验成功后,宇宙塌得太快,我只来得及坐上逃生舱。
我在宇宙里漂了十三年,去过十三个坍塌后的宇宙,每个宇宙都是一片漆黑,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指着自己脸颊上的疤痕:“这是被宇宙射线烧的。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没启动实验,我妻子是不是还会在阳台上种我爱吃的番茄,我儿子是不是还会跟我抢电视遥控器?可我连他们的墓碑都没有,只能在逃生舱里,对着漆黑的宇宙,说一句‘对不起’。”
抱着空相框的“编号14叶”
也走上前,相框上“宁宁五岁生日快乐”
的刻字格外清晰:“我女儿五岁生日那天,我本来答应带她去游乐园。
结果实验出了点问题,我就跟她说‘爸爸下次再带你去’。
她当时还笑着说‘爸爸说话要算数’——可我再也没机会带她去了。”
“编号2018叶”
的机械臂这时出“咔哒”
一声轻响,他抬起那只冷硬的金属手,指节上还留着战斗的划痕:“我为了抢实验零件,杀过三个‘自己’。
我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就能重启宇宙,就能把家人找回来——可最后,我只得到这只机械臂,连家人的名字都快忘了。
我现在每天都在想,如果我当时没那么贪心,是不是就能多看她们一眼?”
一个接一个的故事,像重锤一样砸在年轻叶云天的心上。
二十个“自己”
,二十种不同的失去,有的失去了妻子,有的失去了孩子,有的失去了团队,有的失去了整个宇宙——他们的伤痕,他们的眼泪,他们手里那些破碎的“念想”
,都在无声地告诉他:实验不是希望,是毁灭。
年轻叶云天慢慢滑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抱着头。
他想起自己的实验笔记上,写满了“突破”
“成功”
“未来”
,可现在看来,那些字都像是用血写的;他想起太爷爷留下的铜罗盘,想起罗盘底部“承于始,稳于中,控于末”
的刻字,终于明白“始”
不是实验启动的瞬间,而是“选择启动”
的那个念头。
“够了……别说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打湿了手背,“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
实验室里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红色警示灯也暗了下去。
主宇宙叶云天(0号)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知道错,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