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天摇摇头,翻开那本已经写满的研究笔记:“没具体数过,大概十几个吧。
每次收到新的,我就画下来、做记录,但从来不知道总共有多少个。”
他摩挲着柜门上自己刻的“海天街8号”
,眼神深邃,“不过最近这些零件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像是在互相感应,又像是在……召唤什么。”
他没说的是,最近半年,他总能在梦里看到海龙镇的居民——肉铺的陈大牛、网吧的罗小白、快递站的周小子,他们手里都拿着和自己仓库里类似的“奇怪物件”
,跌跌撞撞地朝着海天街8号的方向跑。
这些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能闻到陈大牛身上的猪油味,看到罗小白眼底的红血丝,甚至能看清他们手里物件的纹路。
2o年深秋,梦,突然照进了现实。
二、2o:海龙镇的集体“寄件日”
海龙镇的梧桐叶落了满地,金黄的叶子被秋风卷着贴在周快递的电动三轮车上。
他刚停在陈记肉铺门口,卷帘门就“哗啦”
一声拉开,陈大牛拎着个冒烟的油纸包冲了出来,围裙上的猪油星子被热气熏得亮,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肉沫。
“周小子!
快接稳了!
烫死老子了!”
陈大牛把油纸包狠狠塞进周快递怀里,那东西烫得周快递手一缩,油纸下的硬物还在嗡嗡震动,“这破玩意儿从昨天半夜就开始烫,我脑子里跟装了个喇叭似的,循环喊‘寄去海天街8号’,刚才剁排骨差点把它扔锅里煮了!”
周快递掀开油纸一角,露出一枚拳头大的合金核心,表面的螺旋纹路泛着铜色光泽,和他车斗里那个皱巴巴的信封纹路隐隐呼应。
这是2oo5年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塞给陈大牛的,说“能让你剁骨头省力”
——从那以后,陈大牛真就从“砍三刀歇口气”
变成了“一刀劈断牛脊骨”
,肉铺生意火了整整十八年。
可自从上个月镇东头的刘丙牛寄走一个金属块后,这核心就像被按了开关,震动和热度一天比一天强。
“放心,海天街8号我熟,顺道。”
周快递把合金核心塞进那个特殊信封——这信封是他2o1o年收到的,当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说“以后帮人寄东西用这个”
,这些年他靠它送快递,再大的包裹塞进去都像空的,今天才隐约觉得,这信封根本不是为普通包裹准备的。
他刚要拧动车把,网吧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罗小白穿着沾满泡面渍的连帽衫,头像鸡窝一样翘着,手里攥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米粒大小的芯片正闪着蓝光,死死贴在他手腕上不肯掉。
“周哥!
等等我!
千万别走!”
罗小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塑料袋往周快递手里塞,“这玩意儿今早钻进我键盘缝,一贴上我就听见‘海天街8号’,还在我脑子里乱跳数据流,快帮我寄走!
再揣着我要疯了!”
周快递认出这是“神经链接芯片”
——2oo6年罗小白在网吧抽屉里现的,靠着这东西,罗小白能隔着屏幕修电脑、调监控,成了海龙镇小有名气的“技术大神”
。
可今天凌晨,芯片突然“活”
了过来,顺着网线爬到罗小白手腕上,烫的同时还往他脑子里传输画面: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在实验室里摆弄着和它一模一样的芯片。
“行,一起塞进去。”
周快递把芯片塞进信封,信封微微鼓了鼓,表面浮现出和芯片同款的蓝光,转瞬又消失了。
他突然意识到,最近半个月,寄往海天街8号的“怪快递”
像是约好了似的——先是刘丙牛寄走个“暗银色方块”
,说“方块总对着叶家门口亮”
;然后是修表的何里达寄了“单片镜片”
,说“镜片总反射叶云天家的方向”
;昨天老中医白仁参还托人捎来个“半透明软管”
,说“管子自己往快递站爬”
。
这些人互不认识,却都被同一个地址“催着”
寄件,手里的东西都透着古怪,还全和海天街8号的叶家有关——那个叫叶云天的小子,现在是大老板,每年回海龙镇几次,每次都扎进山坳里的实验室不出来。
“你们就不好奇寄给谁?也不问问这东西是啥?”
周快递忍不住多嘴。
陈大牛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管他寄给谁!
只要不烫我手,爱寄哪寄哪!”
罗小白挠挠头:“芯片跟我说寄了就安全,我信它——毕竟帮我这么多年了,总不能害我。”
周快递笑了笑,不再多问,动三轮车往山坳方向开。
车斗里的信封微微震动,像是里面的零件在互相“试探”
,偶尔还会透出不同颜色的微光——暗银色的方块、铜色的合金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