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相似。
这是……谁?
他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模糊的字:“世明十五岁生日,全家照于农场。”
世明……是他的名字?
他盯着照片上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能熟练地包扎伤口,能精准地配药,可这双手,是否也像照片里的少年那样,曾经为谁递过东西,或者被谁牵过?
“哥……”
他无意识地低喃,目光再次投向照片上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人。
是他吗?那个最怕他受伤的哥哥?
就在这时,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尖锐的断裂感。
眼前的全家福、安静的诊室、温暖的阳光,瞬间被另一种景象取代。
黑暗。
窒息般的黑暗。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巨响,“轰隆——!”
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失去听觉。
周围是剧烈的晃动,脚下的地面在开裂,墙壁在剥落,碎石和灰尘像雨点一样砸下来。
他在跑,或者说,是在被人推着跑。
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将他往前推。
他能感觉到推他的人呼吸急促,手臂肌肉紧绷。
“世明!
快跑!
别回头!”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带着焦急,带着决绝,还有一丝……他当时没能读懂的悲伤。
是哥哥!
这个声音,和他心里那个反复念叨“最怕我受伤”
的哥哥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他下意识地想回头,想抓住哥哥的手,想和他一起跑。
“别回头!”
哥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但他还是回头了。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从身后的黑暗中爆出来,如同千万颗太阳同时亮起,瞬间吞噬了所有的黑暗和混乱。
白光中,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那是他的哥哥,正站在原地,朝着他的方向,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汹涌的白光彻底吞没。
“哥——!”
他猛地大喊一声,从地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眼前还是那个安静的诊室,阳光依旧,药箱还在脚边。
手里的全家福照片因为刚才的激动,边缘被捏出了褶皱。
刚才的黑暗、巨响、哥哥的声音、那股推力、回头看到的白光……真实得像一场刚刚醒来的噩梦。
他看着照片上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人,眼眶瞬间红了。
是他,一定是他!
那个在最后时刻把他推出危险地带的哥哥!
那个在白光中消失的背影,就是他!
可他为什么要推自己走?他自己呢?他还活着吗?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头痛欲裂。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哥哥的脸,像是想透过这泛黄的相纸,触摸到那个决绝的背影。
“哥……你是谁……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那个白老者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那件灰色的对襟褂子,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身是透明的,里面装着淡黄色的药膏。
老者走到何世明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玻璃瓶递了过去。
何世明愣愣地接过瓶子,看着里面的药膏。
药膏的质地细腻,散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和油脂混合的气味。
这个味道……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记忆深处,似乎有个模糊的画面:小时候,他贪玩爬上灶台,被滚烫的铁锅烫到了手背,起了一串水泡。
他疼得大哭,是哥哥跑过来,一边数落他“说了多少次别乱爬”
,一边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类似的瓶子里挖出药膏,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
药膏凉凉的,很快就缓解了疼痛。
哥哥当时还说:“这药膏是特制的,治烫伤最管用,你呀,以后可别再这么冒失了。”
“这是……”
何世明抬起头,看向白老者,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困惑。
老者看着他,眼神平静而温和,像是看穿了他内心翻涌的记忆。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你哥当年总用这个给你治烫伤。”
一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何世明记忆深处那扇紧锁的门。
是真的!
那个画面是真的!
哥哥确实用这样的药膏给他治过烫伤!
他紧紧攥着那瓶药膏,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药膏瓶冰凉的触感,和记忆中哥哥手心的温度,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