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铁脊镇的废铁狂潮
2o25年的春天,对于南方小城「铁脊镇」来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与铁锈味。
这座曾因钢铁工业而兴盛的城镇,如今只剩下几座斑驳的高炉和大片废弃的工厂区,如同垂暮老人身上结痂的伤疤。
镇中心「陈氏武馆」的牌匾也蒙着一层灰,就像少馆主陈咬金此刻的心情。
三个月前,父亲陈铁山——铁脊镇最后一位坚持传统武术的武师——在一次晨练中突急病去世,留下了这座负债累累、生源凋零的武馆。
陈咬金,这个身高近一米九、肩宽背厚的少年,一夜之间从无忧无虑的武痴变成了焦头烂额的经营者。
他每天面对着空荡荡的训练厅、催款的账单,以及父亲生前好友们惋惜又无奈的眼神,曾经亮如晨星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沉沉的阴霾。
「咬金,隔壁王婶说这个月的场地租金……能不能再缓几天?」老管家福伯搓着手,欲言又止。
陈咬金正用一块脏抹布擦拭着墙上挂着的「铁砂掌」练功板,闻言动作一顿,粗糙的手掌攥紧了抹布,指节泛白。
「知道了,福伯。
我……我再想想办法。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曾经,他以为只要拳头够硬,就能打遍天下,现在才明白,再硬的拳头,也砸不开现实的枷锁。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是居民们惊恐的尖叫和哭喊声。
「什么声音?」福伯吓了一跳,蹒跚着走到窗边。
陈咬金也皱起眉头,走到门口。
只见街道上的居民们正惊慌失措地向镇中心跑去,远处,废弃的「铁骨重工」厂区方向,腾起一股夹杂着铁锈粉尘的黑烟,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是铁骨重工那边!
」一个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边跑边喊,「废铁……废铁自己动起来了!
像怪物一样!
」
陈咬金心中一紧。
铁骨重工是镇上最大的废弃工厂,里面堆满了几十年积累下来的钢铁废料,从生锈的钢筋到扭曲的齿轮,应有尽有。
废铁怎么会动?
来不及细想,一股源自本能的正义感驱使着他。
他抄起门后一根手腕粗的铁棍,对福伯喊了一声「待在屋里!
」,便朝着黑烟升起的方向冲去。
铁骨重工的厂区大门早已锈迹斑斑,此刻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变形。
陈咬金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厂区中央的空地上,堆积如山的钢铁废料正在诡异的蠕动、聚合。
生锈的钢筋如同活物般扭曲缠绕,断裂的齿轮互相咬合,锋利的铁皮碎片如蜂群般飞舞,最终凝聚成一个高达数米、外形狰狞的金属怪物。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浑身覆盖着参差不齐的钢铁利刃,头部是一个由无数螺栓和铁片组成的扭曲面孔,两个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正挥舞着由起重机臂和钢轨组成的巨爪,砸向试图逃离的几个工人。
「轰隆!
」
巨爪落下,地面龟裂,烟尘弥漫。
一个工人惨叫着被扫飞,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住手!
」陈咬金怒吼一声,挥舞着铁棍冲了上去。
他虽然意志消沉,但骨子里的武人气魄仍在。
金属怪物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转动着扭曲的头部,幽绿的目光锁定了他。
它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另一只由报废卡车底盘和钢筋组成的巨臂猛地挥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
陈咬金自幼习武,反应极快,侧身躲过这一击,铁棍狠狠砸在怪物的手臂上。
「当!
」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陈咬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顺着铁棍传来,震得他手臂麻,虎口隐隐作痛。
那怪物的手臂坚硬无比,铁棍砸上去只留下一个浅印。
「什么东西?!
」陈咬金骇然。
这硬度,远普通钢铁。
怪物一击未中,攻势更猛,无数铁皮碎片如暗器般射向陈咬金。
他连忙用铁棍格挡,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手臂上很快就被划出几道血口。
眼看就要被怪物的巨爪拍中,陈咬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父亲刚去世,武馆还没保住,难道自己也要死在这里?!
「啊——!
」
他爆出一声怒吼,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一股灼热的力量从丹田处猛地升起,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
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能看到那些飞舞的铁皮碎片上细微的纹路。
就在怪物的巨爪即将临身之际,陈咬金猛地抬起右手,不是用铁棍,而是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