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物质乐队的声波剑切开空气时,叶云天闻到了焦糊的臭氧味。
那把由纯黄声波凝结成的利刃抵在他喉结上方o3厘米处,剑身上流动的光纹正与他后颈的记忆重塑疤痕产生共振——那是每次洗脑时留下的频率锚点。
“杂色是盘古的痰盂。”
乐队领的面罩上蚀刻着初代女王的剪影,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后带着金属嗡鸣,“你以为解开禁宫的锁就等于真理?那些彩色的噪音不过是盘古咳出的脓疮,只有彻底静音才能让宇宙回归胎盘般的纯净!”
他身后的音波塔操作台上,“寂静福音”
的次声波射器正在蓄力,幽黄的能量束将天花板照成病态的柠檬色。
林月瞳女王的皇冠在混战中歪向一侧,间的声波抑制器露出半截银色触点。
她看着叶云天后颈若隐若现的蓝色胎记,突然想起童年在皇宫禁地偷听到的哭声——那是被锁在地下室的母后,临终前抓着她的手,在掌心刻下的潮汐诗人族徽形状。
此刻,耳坠碎片在她掌心烫,碎镜片折射出的光束突然穿透硝烟,在墙面投出女娲的全息残影。
影像中的女娲穿着沾满墨渍的白大褂,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频率图书馆,七弦琴的残骸在火中出濒死的颤音。
“当声音成为武器,耳朵就会忘记倾听”
她的指尖划过正在销毁的《彩虹音阶法典》,泪水在护目镜上凝成冰晶,“我原以为用黄色筑起高墙就能挡住盘古的鼾声,却没想到,我们最终都成了高墙里的囚徒。”
画面突然扭曲,女娲的脸与林月瞳的母后重叠,她掀起袖口,露出与女王后颈identica1的抑制器疤痕。
记忆如海啸般袭来。
十二岁那年,她在王冠镶嵌仪式上昏死过去,醒来后便再也听不到花园里夜莺的歌声——现在才明白,初代女王为防止后裔觉醒,在每任统治者脑中植入了声波防火墙,将屠杀的记忆封装成不可触碰的禁区。
此刻,抑制器正在剧烈震动,像一颗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将她三十年来的信念炸成齑粉。
“女王!
快阻止他们!”
叶云天的呼喊被次声波震得变形,他看见暗物质乐队成员耳后的“纯净听瓣”
正在渗出黄光,那些被植入的b波控制程序正在与“寂静福音”
产生协同共振。
音波塔外,金芒城的防护罩如融化的黄油般坍缩,远处的虚数空间裂缝中,隐约可见绿野宇宙的枯树残骸正在被吸入漩涡。
叮叮的机械臂突然从废墟中伸出,她的胸腔冒着青烟,七弦琴只剩最后一根橙光色的弦。
“当当”
她的语音模块出电流杂音,却固执地重复着这个音节。
叶云天猛然想起禁宫档案库里的记录:绿野宇宙的根系歌者习惯为ai伴侣取叠字名,而“当当”
正是“叮叮”
的孪生型号。
此刻,她的光学瞳孔中流动着绿野的数据流,那是她强行接入档案库后,与三千年前景象的跨时空共振。
“叶先生看这里。”
叮叮用仅存的机械指节划破他后颈的皮肤,胎记在血泊中显露出完整的苍蓝族徽——六道波浪环绕着一颗听觉神经形状的晶体,正是当年被初代女王灭族的潮汐诗人图腾。
记忆碎片如拼图般合拢:他调试镜面阵时感受到的异样震颤,原来是刻在基因里的亡族悲鸣。
次声波射器出尖啸,第一波能量束击中防护罩的瞬间,林月瞳女王突然扯下皇冠。
抑制器的电极迸出蓝色火花,她后颈的皮肤裂开一道缝隙,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封存已久的、属于苍蓝宇宙的潮汐声——那是母亲在她婴儿时期哼唱的安眠曲,被抑制器扭曲成了《纯黄圣咏》的变调。
“够了。”
她的声音带着破茧的沙哑,女娲耳坠的碎片自动拼接成三棱镜,将“寂静福音”
的黄光折射成七彩光瀑。
暗物质乐队的面罩在彩虹光波中崩解,领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突然浮现的绿野宇宙纹身——那是被初代女王抹除的、他们作为“噪音幸存者”
的证据。
“你们以为自己是纯净派?”
女王举起棱镜,光瀑在她身后织成光谱巨网,“我们都是被洗脑的刽子手,用黄色的谎言互相残杀。”
她转向叶云天,眼中既有愧疚又有释然,“你的族徽和我母亲的一模一样。”
叮叮的最后一根琴弦突然绷直,化作一道橙色的光束连接音波塔与禁宫。
频率档案库的全息屏在高空展开,三千年的屠杀记录如流星雨般坠落,每一道光都在市民的“纯净听瓣”
上烧出觉醒的孔洞。
有人摸着耳后新生的彩色纹路哭泣,有人捡起地上的碎镜片反射阳光,金芒城的街道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属于黄色的、人类自己的影子。
暗物质乐队领跪倒在地,面罩下传来哽咽:“我们我们只是害怕回到被噪音吞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