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孤魂野鬼准备的。但比这更可怕的,是有人替你把名字刻好了,送到你家门口。你接,就等于认了;你不接,它就永远立在那儿,等着你。”
“这东西就是那块刻了名字的碑。”阿彩咬着牙说,“我们不能碰,也不能收。可它已经出现在这里,地址、名字、指纹,所有要素都齐了。在那个系统的逻辑里,‘送达’这个步骤已经完成了。”
“不,”周工摇了摇头,“送达之后,还有最后一步——签收。它伪造了签名,就是为了跳过我们,自己完成这最后一步。但它的行动证明了一件事:它依然需要遵循某种底层规则,它需要这个‘闭环履约’的流程。”
沈默”
“没错。”周工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定,“不拒收,因为拒收也是一种回应,一种确认。我们也不签收,因为签收就是落入圈套。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个快递,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类似的东西,成为一个‘悬置物’——一个永远停留在‘待签收’状态的幽灵。当系统里充满了这种无法定义、无法关闭的进程,它的逻辑就会被它自身的规则所拖垮。”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在几人脑中迅速成形。
他们要主动出击,用魔法打败魔法,用系统的逻辑漏洞去攻击系统本身。
五人立刻分头行动,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几颗会引发连锁反应的石子。
沈默走进城市另一端的一家法院,在信访窗口前,他没有填写任何表格,只是将一张空白的名片从递送口塞了进去。
名片背面,他用左手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本人已故,请勿回复。”窗口内的摄像头红灯闪烁,记录下了这一幕。
苏晚萤乘坐老旧的公交车,回到了她早已搬迁的小学原址。
学校已经变成了一片商业区,但街角的那个绿色邮筒还在。
她将一枚锈迹斑斑的童年校徽装进一个牛皮纸信封,没有贴邮票,只在收件人一栏写着:“过去的学生”,然后投了进去。
这个地址在物理上和逻辑上都已不复存在。
阿彩则展现了她惊人的执行力。
她来到人流密集的地铁换乘站,利用自助储物柜的下单漏洞,在短短半小时内,连续下单了五十件价值一元的虚构商品,收件地址全部指向同一个已被废弃的柜机。
而在收件人姓名栏,她统一输入了两个字:“未知”。
小舟选择了最古老的方式。
他走进一家濒临倒闭的邮局,柜台后的老大爷昏昏欲睡。
小舟拿起一张国际汇款单,在收款人地址上填下了他早已记不清的故乡,收款人是自己的名字。
而在汇款用途那一栏,他郑重地写下:“退还给不存在的世界。”他支付了手续费,那张承载着悖论的汇款单被盖上了戳,进入了一个注定无法完成的流程。
他们制造的每一个“幽灵包裹”,每一笔“悬置交易”,都像一个微小的病毒,悄无声息地侵入了这座城市庞大而精密的物流与信息中枢。
七十二小时后,效应开始显现。
城市的物流中枢系统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区域性紊乱。
多个全自动智能分拣中心频繁报错,机械臂悬在半空,不断重复着同一条语音指令:“目标状态模糊,无法执行下一步。”成千上万的包裹堆积如山。
市郊的一个快递站点,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一整天都在循环播放同一条信息:“【第7号】包裹滞留超时,建议销毁——但销毁需责任人签字。”而那个责任人签字栏,始终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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