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沈默视为施工日志上普通批号的“8313”
，与陈建国梦中反复描画的、那个代表“十三级深渊”
的扭曲符号，两道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此刻，终于在他高运转的大脑中找到了诡异的交点。
&1t;br旋转九十度，就是一个“Σ”
，在数学中代表“总和”
。
&1t;br而8313，如果拆开看，8横置是无限符号“∞”
，代表无尽的循环；3代表那三个已知的死者；13则是那致命的台阶。
&1t;br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迷雾：这串批号，根本不是随机编码，而是一个诅咒，一个用数字和字母写成的墓志铭——所有亡魂的总和，将在第十三级台阶上，无限循环他们的死亡。
&1t;br“晚萤，”
沈默的声音因为这个现而变得异常干涩，他猛地抓住苏晚萤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她吃了一惊，“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残响集群’不是三个，而是更多。
徐老说的‘不止三个人在场’，不是指旁观者，而是指……受害者。”
&1t;br他的话音未落，窗外老街上响起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无数生锈的指甲在刮擦黑板。
&1t;br两人冲到窗边，只见下方街道两旁，所有老式居民楼外挂的铁质楼梯扶手，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出汗”
。
&1t;br那并非普通的水汽，而是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与陈腐木料混合的腥气。
&1t;br它们从金属连接处和焊点渗出，缓缓滑落，在灰色的水泥墙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泪痕。
&1t;br整条街，仿佛在集体为一场被遗忘的悲剧而哭泣。
&1t;br“现象在……在同步扩大。”
苏晚萤的脸色变得煞白，她不是没见过诡异场面，但如此大规模的、侵染性的异常，已经出了“信息残留”
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病毒式的扩散。
&1t;br沈默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留在市局数据中心监控全市相关建筑的同事。
&1t;br“沈默！
出大事了！
全市所有登记在册的8313批次楼梯，共计四十七座，在三分钟前，全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结构应力异常！
加度计的读数全都爆表了！
就像有几百个人同时在上面蹦跳一样！
它们在……共振！”
&1t;br共振。
&1t;br这个词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沈默的心上。
&1t;br他明白了。
&1t;br他们对仓库遗址那座石碑的“信息安葬”
，非但没有平息残响，反而像在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1t;br那三个名字被“听见”
后，他们的残响获得了安息，脱离了原有的集群。
&1t;br但这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导致了更深层、更强大的核心残响被彻底激活。
&1t;br那个新增的呼救声——“还有我们”
，就是这个核心被唤醒的咆哮。
&1t;br“必须立刻找到徐老！”
沈默当机立断，挂掉电话，“只有他知道，第四个声音是谁！”
&1t;br他拨打从茶馆老板那里要来的徐老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
&1t;br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1t;br他和苏晚萤甚至来不及收拾设备，便冲出这栋正在“哭泣”
的楼房，驱车直奔徐老在城北的住处。
&1t;br一路疾驰，城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1t;br路过那些老旧小区时，总能看到一些居民正惊恐地指着自家楼梯，那些暗红色的水渍，已经从扶手蔓延到了台阶上，仿佛血管网络般盘根错节。
&1t;br徐老的家是一座老旧的独栋小院，当沈默和苏晚萤赶到时，院门虚掩着。
&1t;br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恐慌气息扑面而来。
&1t;br徐老并未在屋里，而是蜷缩在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下，身体抖得比上次在茶馆里还要厉害。
&1t;br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地面，嘴里正用一种濒临崩溃的、嘶哑的气声反复念叨着什么。
&1t;br“……别过来……别踩……会塌……张远！
快回来！
别去第十三级！”
&1t;br苏晚萤立刻意识到，徐老已经陷入了某种强烈的幻觉，或者说，是被那增强的“残响”
拖回了三十年前的记忆深渊。
&1t;br沈默快步上前，蹲在他面前，没有试图去叫醒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耳语：“张远是谁？徐老，告诉我，张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