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痛呼一声,下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刚勉强稳住身形,第三柄、第四柄长剑已然袭到。
或拍或点或抽,精准地落在他招式转换间的每一个薄弱环节。
每一次都带来一阵钻心的酸痛,打得他毫无脾气。
易年自始至终都安稳地坐在躺椅里,目光甚至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书卷。
仿佛这场激烈…呃…对剑十一而的激烈的战斗,于他而言只是闲庭信步,连让分心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虽然没有出声指点一句,但“教导”却无处不在。
哪一剑在即将造成真正伤害时悄然消散。
哪一剑在触及破绽时稍稍停顿,让剑十一能清晰感受到那瞬间的危机。
哪一剑在剑十一做出正确应对时稍稍偏离,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哪一剑又在剑十一重复犯错时加重力道,带来更深刻的“提醒”。
全部的战斗节奏、力道轻重、攻击选择,都在易年强大神识的精准掌控下,成了一场无声的残酷却高效的实战教学。
剑十一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渐渐被打得没了脾气。
只能咬紧牙关,全身心沉浸在这场不对等的“切磋”中,努力去感知、去学习、去适应、去改正。
雨不知何时又悄悄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洒在云舟甲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剑十一的身影在雨幕和纵横交错的剑光中辗转腾挪,汗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浑身早已湿透,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
龙吟声时而激昂,时而急促,时而带上一丝痛苦的变调。
最终,随着易年一个意念,所有元力长剑骤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甲板上,剑十一用软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上下再次被那无处不在的酸痛感所淹没,比上一次更甚。
甚至感觉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易年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卷,抬眼看了看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般的剑十一,淡淡地说了一句:
“休息…”
剑十一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是,小师叔…”
这一次,剑十一没有再挪回那张舒适的椅子。
直接就在湿漉漉的甲板边缘盘膝坐了下来,丝毫不在意冰冷的雨水打湿衣袍,浸透身体。
闭上双眼,迅速摒弃杂念,开始运转体内元力,全力调息,消化着方才那场“切磋”带来的痛苦与收获。
易年没有去看剑十一,只是随手将看完的那本书放在一旁,又从身边那似乎永无尽头的书山中抽出了另一本更厚更古旧的典籍,再次沉浸了进去。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寻常通明境修士耗尽心力狼狈不堪的神识御剑,于他而言不过是翻动一页书般轻松惬意,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便是绝对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鸿沟,难以逾越。
正如剑十一之前无奈想到的那样,即便易年将境界压制到与他同等的通明境,凭借那恐怖的神识掌控力,对战局的精准预判以及层出不穷的手段,收是他依旧不会费太大力气。
境界,只是易年实力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云舟之外,雨丝细密,敲打着船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剑十一的调息伴奏。
剑十一周身隐隐有元力光华流转,与天地间的元气进行着细微的交汇,努力修复着身体的酸痛,也将战斗中那些被强行“烙印”下来的经验和教训更深地融入本能。
时间在雨声和翻书声中悄然流逝。
易年虽然看似全心投入书中,但对周遭气息的感知却敏锐到了极致。
他能清晰地“听”到剑十一的呼吸从最初的急促紊乱,逐渐变得悠长平稳。
能“看”到他体内奔腾的元力从激荡归于有序,甚至比切磋之前更加凝练精纯了一丝。
当剑十一的气息彻底平稳下来,甚至隐隐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进之时。
易年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书页,再次淡淡开口,吐出了那两个让剑十一头皮发麻的字眼:
“继续。”
话音落下的瞬间,根本不给剑十一任何反应或抱怨的时间,空气中点点元力光芒再次飞速凝聚。
这一次,不再是七柄,而是足足九柄闪烁着寒光的元力长剑骤然出现!
它们排列成一个更显玄奥的阵势,带着比之前更加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