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陷阱,但他们别无选择。
黑暗,成了拉希德都今晚唯一的主题。
哈桑紧紧裹着破旧的袍子,像一道影子般贴着墙根移动,怀里那个用油布包裹的硬盘,硌着他的肋骨,也灼烧着他的心脏——那里是他儿子贾马尔用生命记录的真相。
街角传来一阵骚动,哈桑立刻缩进一个门洞的阴影里。
只见几架深瞳的“清道夫”
无人机低空掠过,出令人齿冷的嗡鸣,机腹下投射出无形的声波。
一群举着简陋标语喊口号的年轻人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瞬间成片地瘫倒在地,痛苦地蜷缩、呕吐。
“机器无法熄灭人心之火!”
一个年轻人倒下前,用尽最后力气嘶喊出这句话,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荡,格外刺耳。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哈桑几乎被恐惧冻僵的四肢。
他想起贾马尔也曾这样呐喊过,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绝望的空气,更加坚定地朝着废弃的阿齐兹清真寺方向走去。
那是他与“烛火”
组织约定的交接点。
同一时间,王宫地下控制枢纽。
这里与地面的黑暗混乱截然不同,应急照明将冰冷的金属走廊照得雪亮。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阿米尔王子的表弟扎法尔和他带领的十几名反对派成员,被逼退到一个环形控制台的死角。
他们周围,是数架悬浮的“清道夫”
无人机,红色的瞄准激光点在他们胸口、额头跳跃。
扎法尔胳膊中弹,鲜血染红了衣袖,但眼神依旧倔强,他们原本想趁停电破坏深瞳的核心光缆,却一头扎进了严飞早已设好的口袋。
沉重的合金门滑开,阿米尔在卡尔文和几名深瞳士兵的“陪同”
下走了进来,阿米尔的脸色在惨白灯光下显得灰败,握着象征性手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白。
“哥哥!”
扎法尔看到阿米尔,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激动地喊道:“你来了!
和我们一起……”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这时,主控台最大的屏幕突然亮起,严飞那张冷静到令人心寒的面容出现在上面,仿佛上帝般俯瞰着地下生的一切。
“殿下,”
严飞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内部的脓疮,总是需要亲手挤破的,犹豫,只会让感染蔓延,是时候做出最终选择了。”
严飞的目光似乎穿透屏幕,直接钉在阿米尔的灵魂上,卡尔文适时地将一把真正的手枪塞进阿米尔颤抖的手里,冰冷金属的触感让他一哆嗦。
“阿米尔!
不要听他的!
他是魔鬼!”
扎法尔急呼:“你是拉希德的王子!
我们的领袖!”
阿米尔看着年轻的表弟,看着他眼中熟悉的、自己曾经也拥有过的热血和信念。
他又看向屏幕里严飞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想起了萨米尔被化为焦炭的画面,想起了自己摇摇欲坠的王座。
“领袖?”
阿米尔喃喃自语,声音嘶哑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枪声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响,回声震耳欲聋。
扎法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洇开的血花,又缓缓抬头看向阿米尔,最终无力地倒下。
阿米尔手中的枪掉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
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踉跄后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一枪,打死的不仅是扎法尔,也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他完成了从被迫屈从到主动献祭的、血淋淋的蜕变。
屏幕上的严飞,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清理干净。”
他淡淡地吩咐卡尔文,随即屏幕暗了下去。
废弃的阿齐兹清真寺。
哈桑气喘吁吁地赶到,月光透过破损的圆顶,照亮了布满灰尘和瓦砾的祈祷大厅,寂静得可怕,他按照指示,摸索着走向讲经台,准备将硬盘塞进台座下方的一道裂缝。
“哈桑先生?”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哈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到深瞳代表卡尔文从一根巨大的石柱阴影后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嘲弄,他身后,是全副武装的深瞳士兵。
卡尔文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物件——那是哈桑儿子贾马尔的遗物,一个刻着他名字的旧u盘,哈桑将它作为信物,交给了“烛火”
的联络人。
“严飞先生很欣赏你的勇气,一个普通的杂货店老板,竟有如此胆量。”
卡尔文将u盘随手扔在地上,坚硬的靴底碾了上去,塑料外壳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清真寺里格外刺耳。
“可惜,你的联络人……‘烛火’的最后一缕光,昨晚就已经被我们掐灭了,你儿子的牺牲,毫无意义。”
希望彻底破碎。
哈桑像一尊石像般站在那里,连士兵粗暴地给他戴上镣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