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指点,免我上当破财。”
她在茶桌旁站定,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中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她目光坦诚地看向严飞,又对柳素心微微颔示意,礼数周全,轻声道:“我叫刘芳菲。”
“举手之劳。”
严飞抬手示意她坐下,开口问道:“刘小姐为长辈选印?”
刘芳菲落座,姿态优雅,柳素心已为她斟上一杯新茶。
“是家祖父,”
刘芳菲接过茶盏,指尖莹白,与青瓷相映,“下周八十大寿,他老人家一生钟爱金石篆刻,我想寻一方好印石贺寿。”
她秀眉微蹙,带着一丝无奈,“可惜眼力不济,差点着了道。”
“寿礼重在心诚,印石贵在气韵相合。”
严飞淡淡道:“一味求古,不如求一方承载新意的良材。”
“先生似乎深谙此道?”
刘芳菲琥珀色的眼眸亮起,带着探寻。
严飞并未直接回答,目光投向窗外石板路尽头一家更不起眼、连招牌都模糊的小店:“那家‘顽石居’,店主姓杨,祖上是采石匠,他手里或许有东西。”
刘芳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些犹疑,那店铺实在破旧寒酸。
“真正的老石农,好东西未必摆在明面。”
柳素心温声开口,带着善意的鼓励。
刘芳菲看看柳素心,又看看神色笃定的严飞,起身说道:“烦请先生稍候,我去去就回。”
约莫一刻钟后,刘芳菲步履轻盈地回来了,脸上带着难掩的欣喜,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红绒布旧盒子,盒内衬着软绸,一方印章静静卧在其中。
印石并非名贵的田黄鸡血,而是一块老挝石中的顶级“桃花冻”
,石质温润细腻如凝脂,通体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粉红色,其间晕染着丝丝缕缕纯净的白色纹理,恰似春日里飘落的桃花瓣浸在清泉中,灵动而富有生机,印纽是简洁的瑞兽古狮,造型朴拙大气,刀法洗练,透着古意。
“杨老说这块料子他收了几十年,一直没舍得动刀,今日听说是给老人家贺寿,才肯拿出来。”
刘芳菲语气雀跃:“还请杨老当场刻了边款:‘辛卯冬月,芳菲贺祖父八秩寿’。”
她将印石小心地递到严飞面前:“先生您看,可还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