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做交易?”劳伦特震惊地问。
“当魔鬼已经在你客厅时,假装它不存在才是真正危险。”勒布朗冷静回应。
舒尔茨展示了一组数据:“深瞳的‘牧羊人’系统每日处理的数据量相当于整个欧盟机构一个月的总和,它的决策速度比任何民主程序快几个数量级,问题不是我们是否喜欢深瞳,而是效率与民主之间是否存在本质冲突。”
“效率?”勒布朗尖锐反问道:“希特勒的集中营也很高效!没有民主制约的效率是暴政的加速器,联合国......
风停了,帐篷外的雪粒不再拍打帆布。苏阳睁开眼,天还未亮,炉火将熄,余烬泛着微弱的橙光。他坐起身,看见央金正跪坐在角落,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眼睛闭着,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默念什么。李薇蜷缩在睡袋里,呼吸均匀,林昭却不在。
他轻手轻脚地披上外套,掀帘而出。
寒气扑面,高原的清晨像刀子刮过脸颊。远处山脊轮廓清晰,雪线如银带缠绕。林昭站在十米开外的一块岩石上,背对着营地,肩头落满霜色。她手里握着一台微型接收器,耳机贴在耳边,眉头紧锁。
“有信号?”苏阳走近,声音压得极低。
林昭没回头,只是缓缓摘下耳机,递给他。
苏阳接过,贴上耳朵。
起初是空白,接着,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渗入耳膜??不是声音,更像是某种频率的震颤,缓慢而规律,每间隔七秒,便有一次轻微上扬,如同心跳之后的叹息。他猛地一怔。
“这是……‘归音序列’的变体。”他低声说,“但节奏不对。标准节律是三段式:七、五、三。可这个……是反向的。”
“对。”林昭终于转过身,眼神凝重,“它从三开始,然后五,再七。像是……回应。”
“谁在回应?”
“我们。”她指了指身后帐篷,“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央金。他的脑波昨晚峰值达到14.7赫兹后,并未回落,反而持续震荡。我监测到他在无意识状态下释放了一组声频脉冲??和刚才接收到的完全匹配。”
苏阳沉默片刻,忽然问:“南极晶体最后一次变化,是在什么时候?”
“四小时十七分钟前。”林昭掏出平板调出数据图谱,“核心共振频率由12.8赫兹跃升至14.7,同步全球两百一十三个‘井语者’节点。而就在那一刻,西伯利亚湖底的震动模式也变了。”
她点开一段波形动画。原本杂乱的地脉波动,在某个瞬间整齐划一,形成一个环状扩散的同心圆,宛如石子投入静水。
“这不是自然共振。”她说,“是编码。有人??或者某种存在??用地球本身当扬声器,发出了信息。”
苏阳盯着那圈涟漪,忽然想起什么:“周秉衡说过一句话:‘声音传得远不远,不在于喊得多大声,而在于有没有人愿意接话。’”
林昭点头:“现在的问题是,对方已经开口了。而我们,必须决定要不要回。”
回到帐篷时,央金已睁开眼,正安静地看着他们。
“星星说,”他轻声说,“门开了,但钥匙还没找到。”
李薇这时也醒了,揉着太阳穴坐起:“他又进入深度共感状态了。刚才我偷偷录了他的呼吸频率,发现每次呼气都精确对应14.7赫兹的整数倍。这不是巧合……他在调谐。”
“调谐什么?”
“整个网络。”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投影出一张动态星图,“你们看,过去七十二小时,全球‘井语者’的觉醒速度提升了四十倍。他们不再孤立发声,而是开始彼此呼应。东京那个男孩、巴黎的盲童、亚马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