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更快了。
“好。”白秀珠轻轻应了一声,目送着他仓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直到听不到下楼的脚步声,她脸上的关切才慢慢褪去,换上了一抹冰冷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房间重归寂静,只剩下摇篮里婴儿均匀的呼吸声。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犹豫的敲门声。
“进来。”白秀珠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门被推开一条缝,小怜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探进半个身子。她换上了那件粗布旗袍,脸色依旧苍白,走路时腿脚的僵硬也未能完全掩饰。
白秀珠抬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温柔得近乎虚假:“小怜,你还没吃饭吧?快过来,一起吃吧。”
小怜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她连连摆手,声音细若蚊呐:“这……这不好吧,您是主子,我是丫鬟,我怎么敢跟您同桌吃饭,这不合规矩的。”
“还自称丫鬟呢?”白秀珠轻笑出声,那笑声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在小怜最敏感的神经上,“过段时间,你可就是这金府的女主人之一了。还分什么主子丫鬟?快坐过来吧。”
她顿了顿,目光在小怜微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上停留了片刻,又添了一句,语气更加暧昧:“昨晚你服侍燕西那么久,肯定累坏了,得多吃点补补身子。”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小怜脸上。她只觉得脸颊滚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白秀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揭开她昨夜的伤疤,再撒上盐。她知道,这“邀请”不是恩赐,而是一场公开的羞辱。
可是,她无法拒绝。在白秀珠这“正室”的威严和“大度”面前,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只能僵硬地、极不情愿地挪到桌子前,如坐针毡地坐下。
桌上饭菜的香气,此刻闻起来却让她一阵反胃。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粥,味同嚼蜡,每一秒都是煎熬。而白秀珠则气定神闲地吃着,偶尔还会夹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那姿态,宛如一个主人在施舍给可怜的宠物。
一顿饭吃得无比漫长。终于,白秀珠放下了筷子。小怜如蒙大赦,立刻站起来,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