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种普遍含蓄之下,上级的命令无法有效下达,下级需要仔细揣摩上峰的话外之意,大明官吏把精力都浪费到内耗上去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要改变就要从文华殿上开始改变,文华殿不改变,大明官场就很难做出改变;
其次,高启愚认为,他作为礼部尚书,还作为一名独臣,就要讲别人不敢讲的话,过于和光同尘,那他高启愚就不是那个独臣了,这是他选择的路,他只能这么做下去。
路上的所有艰难险阻,不过都是些许风霜。
这两个答案,一个是给臣子的,一个是给皇帝的,但都是一个意思,他不会改变自己这种风格,并且会更加直白。
“冯大伴,你觉得呢?”朱翊钧问起了冯保这个内相对高启愚的看法。
“高宗伯是有恭顺之心的。”冯保斟酌了下,回答了这个问题,陛下屡次在高启愚单刀直入的时候,选择敲钟,不是厌恶,而是保护。
冯保太了解陛下了,陛下喜欢高启愚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也希望大明官场可以更加高效一些。
“冯大伴,净挑朕喜欢听的话说。”朱翊钧斜着眼看了眼冯保,朱批了面前的两本奏疏,无论是弹劾还是高启愚的陈情疏,批复都是一样的:朕知道了。
“臣就是干这个的。”冯保乐呵呵的回答道,皇帝不喜欢听的话,冯保他真说了,皇帝又不高兴,还不如不说。
张居正的内部清党有了一个初步结果,并且详细的写了一本奏疏,呈送预览。
张党内部腐蚀的第一大原因,是结党营私,贪腐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网,这张网的每一个节点上,都是一个窝案,互相利用手中权力,互相给方便,互相迎贪送奢。
张居正治吏一辈子,他对官场太了解了。
大明纠错力量对张党失效,不是因为缺少骨鲠正臣,人人畏惧结舌,而是只要攻击这张网的任何一点,这张网就会兜头盖下,再加上朝中没有能够制衡张党的力量,哪怕是骨鲠正臣,也只能等待时机。
清党之前的张党,就是毁灭前的严党。
如果张居正不大举屠刀,就会步了严党的后尘,他死后,张党倒了,势必要牵扯到张居正,最后牵扯到万历维新。
哪怕是万历维新已经过了那个脆弱的时间,张党的轰然倒塌,一定会给万历维新带来损失,比如考成法、比如吏举法,比如清丈,比如还田,比如反腐司。
否定不了全部,就从个别开始否定,而后慢慢全盘否定,折腾到最后,万历维新功过二八开,就让人捧腹大笑了。
这些新政,无论损失了哪个,大明吏治就会变得格外艰难。
而张党内部贪腐的第二个原因,则是围猎,对骨鲠正臣的围猎,从未停止过。
而且这围猎的手段,最多的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显山不露水,慢慢试,总能得手。
这个美人,一定是最合适的美女,腐蚀一个官吏,就是投其所好,哪怕是不好看,但能引起官吏共鸣就好。
张居正的出身不好,他出身千户之家,给辽王府看家护院,这就导致了,投靠张门的人,其实出身都不怎么好。
大明十六岁就要大婚,民间大部分十四岁就要嫁娶了,考中举人、进士时,往往孩子都有了。
这个时候,正妻是个乡下人,跟丈夫根本说不到一起去,妻子说的那些,对丈夫而言没有意义,丈夫说的那些,妻子根本不懂。
腐蚀这类人真的不要太简单。
以范远山为例,范远山的妻子,觉得父亲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