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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现在,已经违背祖制的节俭了。
解刳院的这份关于糖毒消渴的研究,是有极大的医学价值,而且给出了比较有效的治疗方案,但问题是,人是否能够执行到位。
人比人想的更加胆小,别说镇抚司的后悔椅,衙役上门,基本人人胆战心惊;
同样,人的意志力比想象的要薄弱的多,出现了三多一少的症状,其实很难控制住自己的饮食了。
解刳院是当年朱翊钧不务正业的产物,而这些产物,正在给大明带来许许多多的改变。
“陛下,徐成楚今年过年,家门口出了点事儿。”冯保从缇骑的塘报里,翻找出了情况,放在了陛下面前。
这是一件不太起眼的小事。
徐成楚的次子今年才十岁,正是撒欢的年纪,但徐成楚过年闭门谢客,让这个次子没办法出门撒欢,别的小孩在外面玩炮仗、烟花爆竹,徐成楚这个次子,只能躲在家里,谁都不见。
初二早上,徐成楚的次子,趁着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想偷偷溜出去玩,刚开门,就有个送礼的人,直接上前,这个送礼的人等了好久,才等到了开门。
十岁的孩子,和这位送礼的人,发生了一些冲突,礼盒里是一块来自云南的原石,已经切开了,是翡翠,原石重量快五斤了,孩子不要,送礼的大人就一直往门里塞。
孩子有些手足无措,立刻大声哭了起来,这送礼的大人更加手足无措,情急之下,拿出了几张黄金宝钞,最起码也有十几张,说是压岁钱。
徐成楚的次子撕碎了这几张黄金宝钞,趁着对方愣神,退回了家中,关上了门。
这件事被缇骑们看到了,缇骑们记录下来,将其称之为:大清官东躲西藏,徐瘿瘤只走后门。
孩子连出门放个炮仗,都得躲躲藏藏,否则就会被人给抓住把柄,一个伪君子的大帽子扣下去,徐成楚这骨鲠正臣、清流、反腐御史,就都成了笑话。
做个清官,就是这么难。
缇骑事后调查发现,其实多数人给徐成楚送礼,都是奔着结个善缘去的,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生怕不给这份银子,反腐司的刀就砍向了某个衙门口,影响了他们这个生意。
像给原石的这位,就是西土城豪奢户的一个经纪买办,主要做的就是翡翠生意。
这位经纪买办,在年前的时候,得到了东家的授意,这些西土城的豪奢户们,也没别的意思,是怕沿途钞关、抽分局、地方衙门们以上面查得紧为名义,卡他们商队过关。
上面查得紧,意思就是多给点钱,但凡是朝中有点动作,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行商,若是说在徐成楚徐御史这里,有了过年拜年的关系,就能少给点钱。
“不要还硬塞啊?”朱翊钧看完了这份塘报,有些感慨的问道。
冯保笑着说道:“能硬塞,也是因为徐成楚的官儿小,他但凡是官儿大点,家里有个门房,有几个护院,门前再蹲俩石狮子,硬塞都没这个门路不是?”
送礼,真的没那么好送的。
徐成楚人在反腐司,他看的很清楚,王篆就是从推脱不掉的人情往来开始,到帮衬办点合理合法的小事,再到不合理但合法的小事。
如果不是张居正及时出手,王篆一定会继续向下滑落,变成了不合理也不合法的大事。
“知行合一致良知,是真的困难。”朱翊钧朱批了这份塘报,缇骑之所以过了一个月才呈报,主要是调查下这些给徐成楚送礼的家伙,到底有没有问题,背后都是些什么人。
缇骑拿徐成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