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诺的面色变了数变,才跟着骆秉良离开了使者酒会,他认为自己的演讲是十分完美的,论述的逻辑是十分严谨的,甚至说,在场所有使者,都对大光明教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唯一的失误,就是没想到缇骑掐着点儿就到了,把他给抓进了松江缇骑衙门的牢房里。
保利诺被他狂热崇拜的大明皇帝给抓了,多少有点啼笑皆非。
如果保利诺传的是极乐教,那就不是骆秉良对他解释了,而是一把把火铳了。
骆秉良其实早就到了,他一直在外面等着,等保利诺要把自己的话说完,骆秉良在外面听了半天,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够忠诚?
这位大光明教的狂信徒,实在是有些太狂热了!那种诚挚几乎凝如实质。
保利诺不是在表演,他真心实意的觉得,大明路线,可以拯救整个泰西于水火之中。
保利诺在五年前还是大光明教的浅信徒,他那时候对大光明教的态度,多少有点敷衍。
主要是保利诺作为安东尼奥的二副,他很清楚,大光明教,根本就是国务大臣徐璠临时起意,给安东尼奥的任性擦屁股的。
那时候安东尼奥刚做国王,就把和自己有仇的红衣大主教给驱逐了,葡萄牙变得更加动荡,徐璠不得不这么做。
大光明教在保利诺看来,是统治的工具,他真的做不到诚挚的认同,也做不到狂热。
改变就在这五年之间,保利诺成为了大光明教的狂信徒。
这五年他经历了很多很多,大明远在天边,即便是了解泰西的情况,对泰西也不能感同身受。
自从费利佩开始英格兰大远征后,整个泰西鸡犬不宁,混乱开始加剧,海盗开始增多,城外平民惶惶不可终日,此刻的泰西需要一个答案,来继续走下去。
大明路线,毫无疑问是保利诺看到的唯一希望,就在人溺水时候,要拼命抓住一根稻草,泰西越是混乱,这种信仰就越发的广泛且坚定。
大明开海,给泰西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就是让一部分人,看到了光明的模样,并且开始追求光明。
“一定要让保利诺交饭费,十天的饭费也是钱。”朱翊钧强调了这次的关押时间是十天,而且一定要对方付钱,朝廷的每一笔经费都要过户部的年终审查。
“臣遵旨。”冯保俯首领命。
这是非常合理的命令,因为大明对皇帝陛下尚节俭的习惯,已经解读为了:大明的每一分银都不是多余的。
这种解读是全方位的,反映到政策上,就是大明要对每一笔银子的支出,进行稽查,防止过度浪费的现象。
“也是为难通事们了,想出了帝皇这个词来。”朱翊钧看完了骆秉良写的案卷,这两个字体现了通事们的用心。
写了圣皇,朱翊钧会不高兴,但也不会把通事们怎么样,甚至不会太在意,但他们用了心,就会被朱翊钧看到。
对于保利诺提出的只有大明路线才能救泰西,朱翊钧完全不看好,理由万士和已经讲烂了,大明是横切的,是阶级社会,泰西是纵切的,是社群、社区社会。
这种纵切社会,大明路线,只能借鉴,全面照抄的结果,也只是照猫画虎,不伦不类,而且还会有严重的水土不服,毕竟黄巢式传教法,还是杀性太重了。
更不用说,大明都没画好,薪裁所才刚刚建立,让大明再次伟大包括穷民苦力,并没有完全实现。
不过朱翊钧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思想殖民,并不是只有大明在做,泰西的殖民者其实也是在做,他们最重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