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仁,这些个贱儒在闹什么?不就是闹人亡政息吗?他们要毁的是万历新政!闹到这个地步,杀就是了。”凌云翼看着张居正,他和张居正在这方面有着巨大分歧。
张居正这位万历维新的主导者,因为不够激进,被判定为了保守派。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这事儿,匠人们不能做,让缇骑做吧,就以选贡案余孽为由,让缇骑抓人吧,那些笔正,那些国子监监生、学正,翰林院的翰林、学士,让缇骑拿人就是。”
凌云翼想了想,没有再反驳,张居正提出了个折中的法子来,选贡案逆党余孽,是个很好的理由。
江南士大夫阶级看不了佃户、农户们翻身,这些攻讦王崇古的贱儒们,看不得匠人们翻身,性质完全相同。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把这些贱儒拿了,让他们自己和匠人们去说好了,缇骑拿人后,都送到西直门去,让匠人们评评理。”
“好,这样好!”凌云翼一听,眼前一亮说道:“陛下,臣带着缇骑去抓人,就这些上疏的贱儒,有一个算一个,都抓到西直门,让匠人们断断是非对错!”
符合陛下的朱批,谁惹出来的事儿,谁去平息,匠人们在西直门不肯走,让这些惹出事的贱儒们去安抚,安抚不了,被匠人们给锤死了,朝廷也没办法,法不责众,又不知道谁动的手。
“先生以为呢?”朱翊钧看着张居正,询问张居正的意见。
“陛下圣明。”张居正最终不再劝仁恕,总得有人流血来平复匠人已经愤怒的情绪,陛下这个办法,已经是折中之法了。
若不是王谦自己跑到西直门去,匠人这会儿已经进城了。
“戚帅以为呢?”朱翊钧看向了戚继光,询问大将军的意见。
“陛下剑指之处,大明兵锋所向。”戚继光也没什么意见,他很少在国事上发表意见,陛下的命令就是一切。
戚继光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让军兵们动手,而不是匠人。
陛下手里的力量,一军、二工、三农,不分先后,这里面农桑负责粮草,工匠负责器械,工农都是生产,军队是武器。
调动军队才更加合理,而不是让匠人们自己闹,而是由军兵负责守护工农利益。
所以,在戚继光看来,陛下是个很宽仁的君王了,没有直接使用暴力,还不够宽仁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兵拿那么多银子,享受了这么多年圣恩,一秒六棍是逆贼身边只能站六个人。
朱翊钧还是等了半个时辰,才下命令让缇骑抓人,一方面,他在等西直门会不会有变故,万一王谦想明白了,让开了西直门,那就不用缇骑出动了,但最终没有什么变故了。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王谦西直门这么一拦,拦下了一鼓作气,匠人们没有第一时间冲击,就不会做出更加激进的举动了。
另外一方面,朱翊钧在等,等贱儒们的反应,这些惹出事儿的家伙,敢不敢带着家丁、奴仆,挑唆京师百姓,和匠人们对冲。
这些掌控了喉舌的家伙,可是忽悠了不少京师百姓,因为霾灾的缘故,有相当一部分的京师百姓,对匠人们的印象很差,在这些京师百姓的眼里,霾灾就是因为西山煤局的存在才出现的。
朱翊钧也没等到,这些个犯贱的贱儒,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丝毫不敢乱动。
戚继光带领军兵入城维持基本秩序,凌云翼、赵梦佑带着缇骑们抓人,送往西直门外,一切都有条不紊,为了防止案犯走脱,凌云翼征用了西直门外抽分局衙门做了临时监狱,关押了案犯。
刑部带着人去了西直门外,搭建了公审大刑台。
通和宫御书房,就只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