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元辅是真的有东西。”夏宗尧看了站在月台下的首辅,由衷的想到。
当然这是个错误的观点,张居正教弟子,从来都是放养,陛下和熊廷弼学业有成,那是个人努力,和元辅关系不大。
熊廷弼一个放牛娃,能考中武举人、举人、进士,的的确确是个天才人物。
袁可立好歹还是个世袭百户之家,熊廷弼连家都没有,给人放牛为生。
殿试风平浪静,就半天时间,写一篇文章,走走天子门生的过场,钦点第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后面的名次,基本就不会变动了。
殿试就是面圣,见见皇帝,大部分的进士,一辈子不会再见皇帝一面。
“臣等告退。”在申时行、王家屏和十七名同考官的带领下,学子们齐声见礼。
走这个过场,身份从学生变成了臣子,从今以后,他们都有了同官身待遇,可以使用配驿,可以免赋税劳役,在通过监当官遴选后,会有正式官身下达。
如果用阶级论去看,从今天起,殿上的进士们,全都是统治阶级了。
夏宗尧不太喜欢阶级论,他觉得阶级论实在是过于危险了,不利于大明江山社稷的稳定,皇帝英明,可是下一个皇帝不英明了,这阶级论,就是大逆不道,甚至皇帝本人晚年不祥,这阶级论十有八九是不能再提的。
道德、善恶的标准,是在不断变化的。
“熊廷弼和袁可立留下。”朱翊钧站起身来,带走了两名学子。
朱翊钧对陆树声跑到全楚会馆讨要袁可立的行为,非常非常的不满,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朱翊钧直接留下了两名学生单独训话,意思很明确,这都是他的人,熊廷弼有后台,袁可立也有。
四百名进士是非常意外的,熊廷弼被单独留下理所应当,袁可立居然也被一道留下,实在是让学子们有些意外,但想到了夹带案波及到了袁可立,皇帝如此恩荣理所当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熊廷弼、袁可立都是因为万历维新的残酷政治斗争,卷入了夹带案的是非,皇帝这种特殊待遇,也算是说得过去。
熊廷弼是耿直,而袁可立是骨鲠,他认定的事儿,他就要做到底,他认定了要灭了建奴,就要穷尽一切手段。
可惜的是,袁可立未能尽全功,彼时朝廷非但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反而因为党锢在拖他的后腿,七战七捷,打的努尔哈赤肝胆欲裂,努尔哈赤的女婿都被袁可立策反了,最后还为大明战死沙场。
袁可立曾经被雪藏了二十六年之久,从万历二十四年正月初十被褫夺官身功名后,一直到泰昌元年,才被起复。
袁可立之所以被雪藏如此之久,是他在万历二十三年上了一本奏疏,干了和海瑞一样的事儿,骂皇帝,而且骂的很难听很难听。
他在奏疏中说万历皇帝是:若郊视不亲,朝讲久废。章奏之批答不时,宫府之赏罚互异,叙迁有转石之艰,征敛有竭泽之怨。是非倒置,贤奸混淆。使忠者含冤,直者抱愤,岂应天之实乎?
不祭祀,不讲筵,不批复奏疏,宫中外廷赏罚不明,天下阙员不补、横征暴敛引发民怨、是非颠倒、混淆贤良和奸佞,忠直的臣子蒙受冤屈,正直之人满怀愤懑,这是顺应天意的做法吗?
这意思很明确,你这皇帝想干你就干,不想干就滚蛋,给太子登基。
海瑞骂嘉靖嘉靖家家皆净,是希望道爷能够振作起来,拿出当初革故鼎新的勇气来,再振朝纲,别整天躲在西苑里,当什么道士了,天下已经有糜烂之景象了。
袁可立骂万历皇帝,是希望万历皇帝早日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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