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着装的女子小心翼翼地离开。
苏折雾隐住身形,没有动。
只见那中年妇女换了一条道路,神色紧张地再次绕回来,见没有异常,这才呼出一口气,放心离开。
苏折雾眸光流转,她好歹也是后宫杀出来的贵妃,凡事不多留个心眼子,那可是随时会给对手抓住把柄。
苏折雾端好托盘,敲了敲屋门,嗓音清脆道:
“何姑姑吩咐奴婢来送东西。”
见无人应答,苏折雾推开门,将东西放好,规规矩矩地关上屋门,准备离开。
谁知刚一个转身,就直直撞上一人。
“奴婢该死,还请大人恕罪!”
几乎一瞬间,苏折雾已经跪地,速度之快,仿佛这动作已经融入她的血肉之中。
沈扶寂不知什么时候立在她的身后,寂静如深潭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苏折雾沉沉地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纵使表面风平浪静,波澜不惊,苏折雾却忍不住在心底暗戳戳地骂眼前这人是神经病。
一想到沈扶寂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她真的觉得今天倒了八辈子血霉,惹上这么一个古怪的主儿。
在皇宫里无视规矩就罢了,这私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人呢。
“起来吧。”
沈扶寂收回目光,坐上檀木小椅,自顾自给自己沏了杯茶。
“这茶,是苏贵妃赏给本官的,”淡青色茶盏上画着一叶竹,与修长的手指交相辉映,十分赏心悦目。
苏折雾脊背一僵。
沈扶寂自顾自继续道:
“上好的雨前龙井,供上去时,皇上也不过分之尔。”他轻啜一口茶水:“苏折雾,你该死。”
瞳孔倏然放大。
纵使换了一副皮囊,苏折雾依旧浑身发冷,眼前的男子仿佛透过她的皮肉瞥见了她的灵魂,这种如同被扒光任人宰割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一时间,所有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关于苏折雾经历的一切,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浮现。毒酒烧心的痛楚,百姓侮辱的谩骂,以及那封后的圣旨…
苏折雾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
“大人,时辰不早,该赴宴了。”
语气发颤,苏折雾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窗外天色渐晚,不远处依稀可见奔走着点烛的丫鬟。屋内昏暗起来,没有点灯,光线暗淡,苏折雾有些看不清沈扶寂的表情。
“知道了,你退下吧。”
沈扶寂全身笼罩在阴影之下,没来由的,苏折雾冷不丁觉得有几分孤寂。
想到这里,苏折雾猛地摇摇脑袋,这人过于琢磨不透,手中又掌有权势,靠近不得。
赶回宴席时,何姑姑正命人领客入座。
“死丫头,跑哪里去了!”何姑姑焦头烂额,一看到苏折雾,也不听她辩解,急道:“林家大姑娘无人伺候,正在门口等着呢,还愣着干嘛,快去!”
苏折雾应了声,随后马不停蹄地奔向林姑娘。
那姑娘一席得体的碧色绫罗芙蓉裙,配上桃色绣花锦鲤香囊,乌发挽成规矩的双蝶髻,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