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善承的双目仍没有合上，似是死不瞑目。
公孙盈先是一愣，随后眼睛瞪得极大。
她挣扎犹豫了一会，往前走了几步，看清头颅的容貌，一时无言。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似乎二人的画面就这般定格。
她一直盯着迟善承的狰狞面容，无法说出一句话。
她本以为她真正大仇得报时，会无比愤慨，会激动得大骂，大哭，会想将迟善承碎尸万段。
然而她真正来到此刻之时，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内心的宁静，就好像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终于再无所求。
她缓缓地跪了下去，给周未用力地磕头。
“多谢公子……”
直至这时，才有两行清泪自她的双颊流下，滴在土地之上，浸润尘埃。
“不必如此。”
周未摇了摇头，将她扶起，“早已应你，自是我应做之事。”
“公子，奴婢想告假几天。”
公孙盈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奴婢想去一趟爷爷的墓地，让他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去吧。”
周未点头道，一抬手，一道清风骤起，将公孙盈送了出去。
他隐约察觉到，此次诛杀迟善承，让公孙盈的道心总算趋于圆满。
若她日后真能平稳修行，说不得却可有机会步入筑基。
公孙盈资质优渥，远胜姜小风。
有周未帮助，公孙盈或有两三成机会筑基，但姜小风的筑基概率，渺茫得可以忽略不计。
此乃天定，人难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