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停下!”
秦烈突然勒紧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让附近几骑正欲冲锋的血夜重骑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转头看向他。
“将军战死,我们心中悲痛,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夜煞军三大王牌,血夜重骑、幽云铁骑、幽冥死士,如今幽云铁骑在外被牵制,幽冥死士随王上镇守大军,就剩我们这支重骑还保持着完整战力可以调动,若是今日把三千弟兄都折在这里,夜煞军以后拿什么跟苏夜抗衡?”
秦烈目光扫过周围躁动的骑士,沉声道。
他这话一出,旁边一名满脸络腮胡的校尉顿时瞪起了眼睛。
这名校尉名叫石虎,甲胄护心镜上刻着两枚戟刃,比秦烈低半级,却资格更老,当年跟着夜墨寒征战草原时,秦烈还只是个跟在马后的小兵。
“秦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现在他死了,我们不冲上去报仇,难道要看着他的尸体被苏夜的人糟蹋?”
“你忘了将军是怎么教我们的?血夜重骑只有战死的骑士,没有逃跑的孬种!”
石虎提着长矛指向秦烈,语气中满是怒火。
“石校尉,我不是要逃。报仇得讲章法,你看现在的局势——玄武禁卫的三层拒马阵固若金汤,咱们的重骑卡在沟谷口,根本冲不进去;霍去病的玄鳞骑已经绕到了侧翼,羽林精骑更是把退路都堵死了。”
“如今硬冲就是送死,不仅报不了仇,还得把弟兄们都搭进去,不如暂时撤退,等到了安全地带,再整兵重来,到时候未必没有为将军报仇的机会。”
秦烈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解释。
夜煞军此前在横州北部跟卫青与霍去病、冉闵为首的羽林军对峙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如今夜煞军当中,对于霍去病这个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出不俗的骑兵天赋的小将针对收集了许多情报,自然很清楚他的难缠程度。
“说得比唱得好听!”
可惜面对他的话,其他人却并不认账。
“秦烈,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当年将军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教你骑马射箭,现在将军刚死,你就想着当逃兵,真是个白眼狼!”
另一名校尉王义也凑了过来,他的甲胄护心镜上同样是两枚戟刃,脸上带着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伤疤。
“我不是贪生怕死!我是不想让将军一辈子的心血白费!”
“血夜重骑是将军这一生的写照,若是咱们全都死在这里,将军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秦烈猛地提高了音量,周身的赤阳罡气瞬间浓郁了几分,淡红色的光晕在甲胄上流动,
“少在这里给自己找借口!”
“弟兄们,跟我冲!为将军报仇,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石虎一甩马鞭,调转马头,对着自己麾下的三百骑士高声喊道。
那些骑士本就因夜墨寒的死而情绪激动,被石虎这么一鼓动,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举起长矛响应。
“为将军报仇!冲啊!”
一时间,马蹄声震天,三百重骑组成一个楔形阵,朝着玄武禁卫的盾阵直冲而去。
王义见状,也不甘示弱,对着自己的部下喊道。
“咱们也上!不能让石校尉他们专美于前!”
说着,也带着三百骑士冲了上去。
秦烈看着这一幕,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这些骑士大多出身于草原部落,性情刚烈,重义气却往往缺乏谋略,一旦被情绪冲昏头脑,根本听不进劝。
他转头看向自己麾下的骑士,这些人大多是他亲手挑选训练的,其中不少人与他一样,是军户子弟出身,相对更为冷静。
“校尉,我们怎么办?”
一名骑士催马上前,低声问道。
他名叫林山,是秦烈的亲兵队长,甲胄上没有护心镜,只在袖口处绣着一道细小的血纹,这是普通骑士的标识。
秦烈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战场,此时石虎和王义的六百重骑已经冲到了玄武禁卫的盾阵前,第一层禁卫的大盾稳稳扎在地上,第二层的长矛手将长矛斜斜架起,矛尖闪烁着寒光。
当第一匹战马冲到盾阵前时,长矛手猛地将长矛向前一送,锋利的矛尖瞬间刺穿了马胸,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重重摔在地上,马上的骑士被甩出去,刚好撞在后面的骑兵身上,顿时乱了阵脚。
后面的重骑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往前冲,狭窄的沟谷口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