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虽然长安的新主人留下了王凤的性命,却也收缴了他所有的富贵。
王凤如今的身家,比起当年在家乡时,还要凄惨。
而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显然不能让他能在长安,或者洛阳生活定居。
何况谁也不能保证,刘秀会不会在坐稳皇位,不再需要笼络他人以显示自己的宽怀德行后,翻脸无情。
王凤告诉他,“我找一些朋友借了钱财,打算回绿林山里隐居了。”
“但你这边……我怎么能不来相送呢?”
他将食物递过去,王凤通过囚车的围栏用双手接住,然后塞到嘴里。
他咀嚼着故乡的滋味,忽然落下泪来。
“早知如此,我应该听你的劝告,不那样沉迷权势,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唉!”
“真想再跟兄弟你一起跑到绿林山上打猎啊!”
可惜,
这样卑微的梦想,再也不能实现了。
囚车动了起来,缓缓走向刑场。
王匡只转过身去,背对着目送自己的王凤,将手里未吃完的食物,尽量快些塞到肚子里去。
而当一切结束,
王凤替兄长收敛好遗体,将之安葬时,
头顶的太阳也逐渐西移。
王凤便背着不多的行囊,离开了长安,朝着故乡走去。
想来后面再兴起的风雨,
也不会跟他有关系了。
“回到老家的话,打算做点什么呢?”
何博摇着船只,在汉水岸边接到了这位绿林好汉,并以旧友的身份,要送他回新市。
王凤坐在船头,看着那被划开的水波,被小巧轻飘的船只甩在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
听到何博的提问,他只回答道,“现在还没有想清楚。”
“这几年过的跟做梦一样,我心里对很多东西,实在是提不起什么精力了。”
他以新市贫民的身份,在新莽的乱世中骤然而起,成为一方势力的将军,纵横了许多地方,
然后又在权势的争夺中,乍然而落,浑身上下只留存了旧时的衣服,还有回家的路费。
如此,
又有谁能平静呢?
在路上奔走时,王凤看着周边的人和物,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难免生出几分梦幻之感来。
“只觉得人生像眼前的河水一样,流来流去,变化莫测。”
遇到阻碍时,
河水会激起几朵浪花;
跨过阻碍后,
河水又要恢复平和。
但它总在奔流,当一条包容了无数泥沙污浊,却仍然行向大海的快乐河流。
可惜,
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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