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征调附近多县的人手,将他们打包送去元城。
但这并仍不够用。
皇陵并不是一下子就能修好的,
元城王氏的人还大量的聚集在那里,对着工程进行各种挑剔,动不动就向王莽打报告,说哪里做的不够,魏郡对皇帝的命令并不重视等等。
这让王莽再三下旨催促,给魏郡太守上了很大的压力。
更重要的是,
打包送去元城的粮食和人口,总会不小心“消失一部分”。
太守前去质问“是不是有人趁机窃取国家财产”,却被王氏的人直接骂了回来:
“天下已经姓王了,什么叫做‘朝廷的财产’?”
“拿自己家的东西,能算偷吗?”
“你要是觉得人不够钱不够,就去整个魏郡、去其他郡县征集,让那里的人继续为国家做贡献就好了,找我们干什么!”
太守便只能顶着一脸唾沫回来,随后跺跺脚,决心从邺城这个郡治所在,也就是自己的身上,分出一些血肉,来满足元城的胃口。
他甚至想的很美好:
“我这个太守,只做几年就要迁调,但元城王氏却扎根在这里,而且是皇帝的亲族,不是可以招惹的。”
“暂且用眼前的东西,去讨好他们,完成皇帝的任务,换取朝廷的嘉奖。”
“等我升职去长安后,这空了的府库,少了的人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先把政绩搞起来再说!
于是,
当上帝顾念着乡土,仁爱着世人时,
负责直接当地的官员,
乃至于统治天下,号为百姓君父的皇帝,都没有把脚下的黎庶放在心上。
他们还在索求,
像啃食大树根基的虫豸一样。
“所以天下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一条鲤鱼从黄河游到了漳水里,被上帝捞到手里,随后化作一个疲惫的老人。
“反正跟我没有关系了。”
何博看着官吏从哭喊的百姓家拿走粮食,一个又一个的男子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人,自带干粮的要去为高贵的皇族奉献自己的血肉,感慨着回复王延世。
“你还是去记录黄河的水文,绘制河道的模样,期待能有智慧的后人,继承并发扬你的事业吧。”
这样说完,
何博同身边的人隐去了身形。
天上乌云堆积了起来。
秋日里的雨水落下,
本就高涨的漳水在狂风暴雨中涌荡起来。
它跟着那些刚刚被装上车的粮食、约束起来的役夫,一同走向了元城。
河水也从长安的方向流淌过来,并慷慨的张开怀抱,吸纳着路上支流贡献给自己的河流,就像元城慷慨的接收着整个魏郡的献身一样。
当转过一个又一个弯道后,
河水变得汹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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