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世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将刚刚的对话压到了心里,随即又去视察起了河堤的情况。
等到夏天,
雨水充沛起来,
王延世一直忧虑的,“涨水凶猛以至于冲垮河堤”的事情,好运的没有发生。
他为此大大松了口气。
两岸的百姓也为之欢呼起来,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是天灾可以因为人力,从而得到延缓,
人祸却是不行的。
越是艰辛的工作,
压在底层黎庶身上的东西便会越多。
天底下像王延世这样的官员,又还有多少呢?
他们或许在努力的,为百姓谋取一些利益,让他们能够减轻些负担,松缓下呼吸。
可更多的权贵,只会发自内心的认为:
我都这样盘剥了,
你竟然还能喘气?
这可不好!
得加大力度!
于是,
以皇帝外戚王氏家族为首的一众权贵,于这风雨侵袭的时代中,仍旧沉浸在享乐奢靡之中。
他们圈占了田地、山林、河流,
让这些自然造化的景物,变成自家庄园宅邸中的一部分,
而无力反抗的百姓,只能被压缩到更加阴暗、狭小的角落中。
唉!
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
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
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
“我们才不接受这样的压迫!”
“让那群贵人见鬼去吧!”
同样在夏季,
就在大汉的颖川,
就在传说中,那同样为治水奉献一生的大禹的封地之上,
有一群常年与火焰为伴,为官府敲打铜铁的铁官徒发起了抗争。
他们不是那些因为贵人圈地,而失去农田的农夫,
他们只是一群受到朝廷控制,为大汉朝无私奉献出自己劳力的刑徒。
按照身份,
他们是“士农工商”中的“工人”。
按照身份,
他们和当年为秦始皇修建陵墓的骊山刑徒,没有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
这次不用等待地方上的“陈胜”和“吴广”,率领百姓起义了。
他们自己就是陈胜吴广!
失去土地的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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