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说话带着三晋口音,举止满是诸夏风度,又自称跟大河有渊源的鬼神出现在他面前时,
赵佗又难以控制的回想起许多过去的事。
何博见他神色有些暗淡,就对他问道,“见到鬼神的时候,你除了初时的惊讶,就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怎么听到大河,反而伤感起来了呢?”
赵佗就告诉他,“我这样的年纪,见到鬼神是很正常的。”
楚地,
或者说大江以南的地方,许多方面的风气和习俗,比起中原还要蛮荒古老。
鬼神之说,
赵佗已经品鉴太多了。
他也不过多追求这样玄妙的事物,只当那些超然的景象,要等到人死之后才能见到。
当赵佗活到八十岁之后,
他随时都准备着去见鬼神。
“但是故乡啊,比起鬼神还要难见呢!”
“那为什么不回家呢?”
“大丈夫岂能因情任性呢?”
他一生的功业都在南方,
即使心里仍旧潜藏着对故乡的思念,现实里又怎么会抛弃这一切,回到中原做个仰赖汉家朝廷鼻息的老者?
何博理解他的选择,只是摸了摸头又问,“那还有不少跟你定居岭南的中原人呢?”
赵佗说,“他们自然也是思念故土的。”
“但是他们在这里拥有了土地和亲人后,也离不开了。”
何况,
就赵佗的年纪来看,
当年跟着他一块留在岭南,建立南越国的人,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
现在活跃着的,基本是带有诸夏血统的二代。
他们从小就生长在这里,
对所谓“故土”的概念,只能通过父母的话语得知。
而当父母死去之后,
他们便更加不挂念什么“中原”了。
想来再过几十年,
岭南的土地会在诸夏的后代手中,得到充分的开发。
而迁移过来的诸夏君子们,也会被时光抹去他们那被北方大河灌溉出的影像,只留下一个被岭南太阳晒得汗水淋漓,被蒸腾水汽困扰得呲牙咧嘴的模样。
但这并不让人感到惋惜和悲哀。
因为早在几千年前,
诸夏的先人就是这样生活的。
他们不断的迁移,不断的开拓。
直到足迹遍布了大河,又容纳下大江。
甚至在遥远的域外,
新夏和嬴秦正在不断的跟蛮夷们争夺土地,为诸夏寻找更多的“自古以来”。
何博对此还真想知道,谁教化的速度会更快。
是新夏作为先行者一直遥遥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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