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看陈宴喝完药,问他:“你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陈宴摇头:“无事。”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
谢珩一副感同身受的语气,“我小时候练枪时,被我爹一枪敲上了后心口,我差点把心给呕出来,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起来。
内伤和外伤就是不一样的,磋磨人得很。”
“嗯。”
“你也真是的。
我知道你喜欢孩子,护着也应当,但你也得顾着自个儿啊。
你要是不管那俩孩子,现在至于这样?”
“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好得很,毫无伤。”
谢珩哼哼两声,“一出去就抱着人家娘老子哭上了,一声谢谢都没和你说,你说你这伤值不值。”
“救人又不是为了那声谢。”
“嗐,理是这么个理,我这不是替你觉得憋屈吗?”
陈宴道:“不要紧。”
他又说:“你不必在我这里呆着了,去忙你的事情吧。
你是负责营救的,还有许多善后工作。”
“是了,我这就去了。”
谢珩站起身,自嘲道,“挂个闲职这么长时间,总算有点正事可干了。”
谢珩刚一走,卢季同就来了。
“哎呦呦,快让我看看。”
卢季同凑近陈宴,笑嘻嘻地打量他,“啧啧,看这苍白脆弱的脸蛋,难怪我婶子气成那样。”
陈宴闭上眼,摆出谢客的表情。
卢季同可比谢珩难应付多了。
卢季同和他的关系是真的好,嘴也是真的损。
这不,撩袍往榻上一坐,就开始了:“清言啊,你脸色这么难看,是因为受了内伤呢,还是因为我霜霜表妹没搭理你啊?”
“我可听说了,我霜霜表妹为了救她的小跟班,才差点把你砸死在下边。”
“我还听说了,我霜霜表妹把人救出来后直接就走了,看都没看你一眼!”
“啊,别说看了,都没问一句你的死活,就直接走了!
啧啧啧!”
陈宴真的很想让府医开一副毒药,把卢季同给毒哑。
“你说说你,从来对这种乱七八糟的活动不感兴趣。
好不容易去玩一次,还摊上这事。
可见啊,你和我霜霜表妹没缘分。”
“闭嘴。”
“呦呵,你会说话啊?我以为你让砸成哑巴了呢。”
卢季同拿出他的折扇摇啊摇,“你说这好好的鸳鸯楼怎么就塌了呢?这楼都建成二十多年了,每年开之前都好好检查过的,竟然还能塌了。”
“太子也在楼里。”
卢季同“唰”
一下收了扇子,往手心一敲:“你的意思是,宁寒青做的?让楼塌了,把太子砸死在里边?”
“我没这么说。
这太明目张胆了,宁寒青喜欢玩阴的,不至于如此。”
“这倒也是。
朝中谁不知道他和太子斗得最凶?太子一出事,嫌疑最大的一定是他。”
卢季同点头,“那是太子使的苦肉计?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暻顺帝一共有九个儿子,除了早夭的五皇子、痴傻的八皇子和尚且年幼的九皇子,剩下的六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夺嫡之战在宁明熙和宁寒青之间上演得轰轰烈烈,不代表其它人不会从中搅合。
陈宴道:“先看看三法司能查出个什么结果。”
“也是。
你们陈家又不站队,没什么好着急的。”
卢季同笑道,“幸亏大姐没有皇子,否则我们家也是麻烦。”
卢贵妃进宫十余年,皇子公主都没生。
膝下只有一个养女,是一位生母早逝的小公主,尚且年幼。
陈宴说:“贵妃娘娘虽无儿无女,但盛宠不衰。”
卢季同叹气:“大姐从小就不爱拘束,喜欢带着我们到处乱玩,没曾想她最后竟然进了宫。”
“陛下看上了,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我娘其实一直在后悔。”
卢季同敛去了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说当初不该让大姐在陛下面前献舞,否则也不至于被召进宫,现在见一面都很难。”
他往后一靠,饮了口茶,又叹:“时也,命也。”
鸳鸯楼一塌,死伤者甚众,当朝太子还差点遇险。
暻顺帝大怒,下令严查此事。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小道消息在京中悄悄流传起来:据说,前德璋太子的孩子没有死,尚存于人世。
陈宴怀疑这个消息是青云会放出的,在造势。
他知道叶绯霜是德璋太子的女儿,但是她自己不知道,她认为自己是个冒牌货。
陈宴目前还没有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不过他打算去和叶绯霜谈一谈这件事,先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他要去尚书府找她。
这已经是鸳鸯楼坍塌后的第七天了,他在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