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完了穷海,金山在担忧之中,先是把王玉楼的法旨详情向天外天的白须通禀,而后又心事重重的召唤了金明度。
“明度,你上次见到玉楼,是什么时候”
做道侣难,做玉阙仙尊的道侣更是难上加难,金明度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应该说是哗啦啦的小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年两个月又十七天,老祖,我听外面的修士们说,相公他的金丹之议在群仙台上通过了,是真的吗”
人心啊人心,它真的没有什么定性,不同的人,不一样,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也不一样。
明度从未和王玉楼分开这么久,从王玉楼在西海时,两人结为道侣,到两宗前线帮王玉楼稳定大局,再到仙城之中成为王玉楼变法的左膀右臂。
明度仙子的大半生,都行走在为玉阙仙尊的道果奋斗的路上。
如果说,她的初心是互相利用,是凤栖梧桐的利益视角下的选择,那经历这近百年的陪伴,明度的心又是如何呢
那些无声的泪水,就是答案。
一个修行者,前几十岁形成了修行者一开始的模样。
但走了这么久,人心会变,明度的心当然和一开始不一样了。
很难说是巨大的沉没成本让明度难以自持,还是无法跟上仙尊脚步的痛苦让她恐惧。
感情,利益,恐惧,喜悦,期待,担忧,迷茫,这些东西压向她,金明度喘不过气。
可能,也只有在自家薄情的老祖面前,金明度才敢放肆的哭一哭吧。
因为,金山的利益和她的利益,在关于王玉楼的维度上,至少是一致的。
在外面,玉阙仙尊的道侣明度仙子不能表露出脆弱,不然就是废物。
只有在利益和自己一致的金山面前,金明度才敢表露内心真实的痛苦。
王玉楼成道了,但周映曦和金明度都表现出了某种因变化而造成的状态起伏,这也是人心的一部分。
金山理解金明度的行为,但它不打算包容。
“哭什么,他只是打算从副盟主的位置退下来,又不是放弃在仙盟六州、在仙城中的产业了。
你还是他的臂膀,最粗的那条臂膀,不过区区一年不见,何至于如此小女儿态”
听到老祖的话,金明度用法力蒸干了眼泪,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回话。
怎么可能不在意
“另外,不要再仗着自己有玉楼的宠爱,就乱揽权了。
很多事,即便是我也才刚刚知道。
比如,玉楼会和滴水仙尊,于灭仙域新土开立新宗。”
金明度震惊的抬头,头脑中甚至有些眩晕之感。
她听说了一些关于王玉阙与滴水仙尊的传闻,但她一直是当笑话听的.
“那些传闻,是真的吗”明度仙子难以置信的问道。
金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而后长叹一声。
“痴情儿女多悲苦,道心如石方可成,你是修仙者,而不仅仅是个什么人的道侣。
王玉楼是王玉楼,你是你,以前可以不分那么清,以后,你要尊重他,比尊重我更尊重他。”
修仙者的生存法则和属于男女感情的生存法则相碰撞,只是轻轻撞了一下,便撞碎了金明度长久以来的陪伴。
在金山眼中,那些感情上的所谓价值,没有意义。
“可”
金山抬手,打断了金明度的话,直接把她扔出了洞天之外。
“回去吧,我召你过来,就是叮嘱你要守分寸。
你的紫府之机,已经缥缈若云烟,如果不听我的劝王玉楼不会放弃滴水!”
其实老金单纯是因为玉阙仙尊如今成了道,气势磅礴,怕金明度坏自己的事。
他的猜测都是狗屁,金明度的紫府之机,只取决于王玉楼,和滴水没有关系——就像丘弥勒的金丹取决于青蕊一样。
青蕊准许,就能证金丹,即便是青蕊输了,只要青蕊不让其成为代价,丘弥勒就不会成为代价。
什么仙盟的法度,顶多在内斗环节有用,真到落实的环节,需要用真实的力量去执行。
而仙盟的法度是围绕着顶级仙尊们的利益而产生的,青蕊有资格不输,至少这个回合内不用付出代价的那种不输——这就是顶级金丹仙尊的特权,没什么好避讳的。
就是不用付出代价,不服,可以直接去干青蕊。
反正罗刹不干、水尊不干、苍山更不干——之前干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局面变了。
当然,如果仙盟内的其他人自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