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引来更多人围观。
苏岁岁看着心烦,提高了声音:“王婶,你男人在砖窑厂挣钱辛苦,你该心疼他,不是在这儿撒泼。
我妈这辈子拉扯我不容易,我们做儿女的尽点孝心,天经地义,有啥好说的?”
“就是,人家闺女孝顺,你酸啥?”
“快起来吧,不嫌丢人!”
王桂香被众人说得抬不起头,哭声渐渐小了。
售货员姑娘这时拿着打包好的缝纫机零件走过来,笑着打圆场:“王大姐,你要是想要,下个月供销社可能还来一批货,我给你登记个号?”
“谁稀罕!”
王桂香猛地站起来,抓起柜台上的花布就走,走时还狠狠瞪了苏如会一眼。
“哼,捡来的就是捡来的,装啥正经!”
“你说什么?”
苏如会追了两步,被苏岁岁拉住。
“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岁岁笑着道,“犯不着。”
“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说几句,我们不会少块肉。
倒是她,气死她!”
苏如会这时才缓过劲来,拉着苏岁岁的手点了点头:“岁岁说得对!”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也渐渐散了。
“如会妹子,这机器好,以后做活省力了!”
“是啊,闺女女婿孝顺,该享享福了!”
苏如会笑着应着,渗着暖意。
售货员把缝纫机零件装进木箱,又递过来本说明书:“这是用法,不会的话让你女婿看看,不难学。”
司寒霆拎起木箱,“走吧。”
“沉吧,我跟你一起抬。”
苏如会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司寒霆。
“妈,不沉。”
“你和岁岁慢慢逛,我就跟在后面。”
“这孩子。”
苏岁岁拉了苏吐会一把。
司寒霆力气大得很,可以直接徒手拿起一百斤的东西,这个缝纫机不算什么。
“咱去前面的百货店转转?我给你做几件裙子,到时候你拿你带海市去穿。”
“走。”
苏岁岁挽住她的胳膊,又回头冲司寒霆喊,“慢点走,别累着。”
司寒霆眼里藏着点笑:“不累。”
百货店门口摆着个炸油糕的摊子,金黄的油糕在滚油里滋滋冒响,裹着糖馅的香气飘出老远。
“岁岁?”
苏如会刚要往前走,被个脆生生的声音喊住。
回头一看,是隔壁村的赵翠花。
正拎着个竹篮站在摊子前,篮子里装着几支铅笔和一本练习册。
她看见苏岁岁,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几步跑过来。
“好久不见啊岁岁。”
“翠花?好巧。”
苏岁岁惊喜道。
这是隔壁村的,小的时候,两个村子的孩子时不时在一起玩耍。
赵翠花比苏岁岁大三岁,挺照顾她的。
“这是买啥呢?”
“给我弟买铅笔。”
赵翠花指了指篮子,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给自己买了本算术题,想……想试试考高中。”
“考高中?”
苏如会吃了一惊,“你不是在队里当记分员吗?咋想起念书了?”
“姨,政策松了呀!”
赵翠花眼里闪着光,声音压不住地雀跃。
“高考也恢复一阵子了,我想了想还是想读书,不管啥出身,只要考得上就能念!
我娘说我小时候念书灵,让我试试。”
现在是恢复高考的第三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琢磨着捡起书本。
苏岁岁看着赵翠花攥着练习册的手,心里很替她开心。
“这是好事啊!”
“翠花姐,有不会的题尽管问,说不定能帮上忙。”
苏岁岁在从小在苏如会的教导下,就会自学很多知识。
在部队能接触到的东西更多了,司寒霆偶尔也会教她。
高中的内容基本她都会。
“真的?”
赵翠花眼睛更亮了,“那可太好了!
我最怕算术,上次算生产队的工分,愣是错了三回,被队长骂了顿睁眼瞎。”
“读书?!
女子无才便是德,几千年的传统了!
丢人!”
从旁边经过的老婆子突然插话道。
几人都愣了一下。
跟她说话了吗?
多嘴怪!
赵翠花被刘婆子这番话堵得脸通红,。
“刘……刘婆子,我念书咋就丢人了?政策都说了,凭本事考学,不分男女!”
“政策?政策还能管着你个丫头片子瞎折腾?”
刘婆子往地上啐了口。
“我看你就是被有些人带坏了!
人家城里的那些娇娇小姐有钱,想怎么读怎么读,农村的丫头片子也不撒泡尿照照!
苏丫头你别回来就撺掇人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