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岁刚把晒好的婴儿小衣服叠进柜子,就去付雅家了。
“付雅姐。”
“在呢!”
付雅迎出去,见苏岁岁拎着个布包。
王延州:“快进屋坐,我刚泡了菊花茶。”
付雅坐在藤椅上,摸了摸八个多月的肚子,“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胎位正,再过俩月就能生了。”
“那太好了!”
苏岁岁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肚子,“最近胎动厉害不?我家这俩小家伙,白天还好,晚上踢得我睡不着。”
王延州蹲在旁边给花盆松土,插了句嘴:“付雅这阵子也睡不好,我每天晚上给她揉腰,揉半个钟头才能眯会儿。”
付雅嗔了他一眼:“你别跟岁岁说这个,显得我多娇气似的。”
两人正聊得热闹,院外突然传来争吵声。
走到门口一看,是大院的李嫂和她男人李大俊。
李大俊背着个军绿色的挎包,低着头,李嫂叉着腰,眼泪直流。
“你说你转业就转业,咋不提前跟我商量?”
“咱在大院住了五年,出去了住哪儿?你找着工作了吗?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李大俊叹了口气:“部队裁军是政策,我也没办法。我托战友打听了,县里的农机站缺个技术员,我去试试,工资虽然没部队高,但稳定。”
“稳定顶啥用?”
李嫂抹着眼泪,“以前你在部队当连长,我出去都有面子,现在去农机站修机器,别人不得笑话咱?”
苏岁岁和付雅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这阵子大院里不少军人转业,像李大俊这样迷茫的,不止一个。
等夫妻俩走远了,付雅才轻声道:“其实李大俊挺能干的,上次我家洗衣机坏了,还是他帮忙修好的。”
“唉。”苏岁岁叹了口气,“现在政策变了,转业的战友都在找方向。”
“我昨天去合作社,见赵建军他哥也愁眉苦脸的,他年底也要转业,还没找着合适的活儿。”
傍晚苏岁岁正要回去,王延州正好带着付雅出来散步,三人一起走往大门。
正好不远处的老槐树下摆着几张小马扎。
三人刚走到老槐树下,李嫂就赶紧从马扎上站起来。
“王团长、付雅妹子、岁岁,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跟她们念叨呢,想问问你们转业的事。”
张婶也跟着起身,往旁边挪了挪马扎:“快坐快坐,正好大家一起聊聊,多个人多想法。”
王延州扶着付雅坐下。
“大俊的事,我们都知道,他在部队是搞装备维修的,那手艺可不是白练的。”
李嫂点点头,眼圈还红着:“是啊,以前部队里的拖拉机、发电机,坏了都是他修,可厉害着呢。就是现在转了业,觉得修这些老百姓的玩意儿掉价。”
“掉啥价?”王延州眉头皱了下。
“我有个老战友,去年转业,以前在部队修坦克的,现在在县城开修理铺,专修农机和自行车。上个月我去看他,铺子门口排着队,一天能赚二三十块,比在部队津贴高多了。”
“人家腰板挺得笔直,修坦克是保家卫国,修农机是帮百姓过日子,都是正经事。”
李嫂突然愣住了:“你说什么?二……二三十,真……真能赚那么多?”
“怎么不能?”苏岁岁道:“现在政策松了,集上摆摊、开小铺子都没人管了。”
“李大俊会修东西,这是真本事!”
“要不就让他去集上摆个摊,修修自行车、电风扇,再顺带卖些小零件。”
“附近去赶集的人多,肯定有人找他修。”
付雅:“李嫂,我以前也爱钻牛角尖。刚嫁给延州那阵,我是资本家小姐,旁人背后说闲话,我总觉得抬不起头。后来慢慢想通了,面子是什么?能当饭吃吗?咱现在住着大院,怀着孩子,日子过得踏实,比什么都强。”
她顿了顿,又道:“大俊的手艺是吃饭的本钱,凭这手艺让你们娘俩过好日子,比什么连长面子都金贵。你跟他说说,别总盯着以前的身份,往前看才对。”
有人在旁边开始附和:“付雅妹子说得对!我家老周前几天还跟我说,想跟大俊学学修东西,要是能一起摆摊,俩人大伙儿还有个照应。”
苏岁岁:“对了!我们合作社最近新买了台粉碎机,还有猪场的抽水机,时不时就出点小毛病,总找外面的师傅来修,又贵又耽误事。要是大俊哥愿意,以后完全能跟合作社合作,平时来帮着维护机器,按次算钱,不耽误他赶集摆摊,两头都能顾着!”
李嫂的眼睛亮了亮,手里的青菜终于放下了:“真……真能这样?合作社能要他吗?”
“为什么不能?”苏岁岁笑着点头,“我回去就跟赵建军说,他哥也快转业了,说不定俩人能搭个伴,一个修机器,一个管维护,多好。再说大俊哥手艺好,肯定比外面的师傅修得仔细。”
王延州也跟着点头:“这主意可行。政策现在鼓励搞生产,合作社需要人,大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