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垛坟地的密集枪声传送到周家泽庄子的上空,反动的市面人物一个个胆战心惊。
朱秀福睡在铺上搂抱着美女郭月红,随即松开手,草草起床,连帽子都忘记戴起来,匆匆地往外走。
打麻将的季上体、李善礼、钱松舟、朱秀禄慌慌张张地跑到后街。
参与摘骰子豪赌的李方莲、季上旨、钱松凤、季上淦、钱茂国、钱松确、潘金龙也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朱秀福嚷道:“中共这回来的人肯定很多,我们赶快坐船往西湾行。
李方莲队长、潘金龙队长,你们赶快找人到西湾站岗,绝对要保证我们这些人的安全。”
他们上了两条船,正要拔桩行船,钱松莲、李方桃二人赶来,急切地喊道:“带我们两个人走!”
季上体挥着手,说:“快点上船,再晚来一步,你们两个就走不了啦。”
两条船在北汊港直往西边划去,真正是仓惶出逃。
这些家伙来到西湾,散住在各家各户。
十六沟最南边布下了一个岗哨。
李方莲对站岗的纪如宝、朱玉连交代说:“一旦现新四军的到来,要赶快派个人告诉我们!
实在来不及,就朝天放枪。
知道吗?”
二人都说知道。
李方莲交代完毕,便拔脚往西湾溜了去。
我江高团一个排从鲁家泽南部奔高里庄,继续向南挺进。
刘排长现前边有敌人的岗哨,便命令一班长带两人上去抱岗。
三人弯着腰跑步上前,到了近处卧倒在地匍匐前进。
一班长翻身下了河坡,走到风车槽子跟前爬上岸,走了两步,迅抢下了纪如宝手里的长枪,喝道:“不准动!”
两名战士也扑了过来。
慌乱的朱玉连随手将枪抛到河里,撒腿就往南溜。
一班长很快就截住他的去路。
刘排长带领战士们走了上来,现朱玉连身上特别白,而且里面穿的是海军条纹衬衫,便审问道:“你手里的枪呢?”
朱玉连张口结舌地说:“我没、没拿枪啊。”
一班长愤怒地说:“我们明明看见你手里拿了枪,我们抱岗的眨眼功夫,你就把枪藏起来。
说!
到底放在哪里?”
朱玉连哆哆嗦嗦地说:“在、在那、那河边上,……”
两个战士顺着他指的地方捞了好一会,根本没有碰到枪。
刘排长也愤怒起来了,“你到底把枪撂到哪里?”
朱玉连结巴着嘴,说:“在、在这里。”
一班长来到他手指的地方捞起了一支枪。
刘排长审视着朱玉连,觉得他像国民党安插在底层的特务,冷冷地说:“你怎得在这里站岗的?”
朱玉连吞吞吐吐地说:“是保长派、派来的。”
“那么你告诉我们,保长他们现在哪里?”
“我不晓得。”
刘排长大声说道:“你不晓得,那你站的什么岗?”
一名战士拿起刺刀对着他的小腿猛刺一刀,朱玉连“啊呀”
一声,“没得了。”
刘排长耐着性子说:“好,你照实说,我们还给你把腿子包扎好。”
可他仍旧结巴着嘴,吱吱唔唔的。
刘排长不再理睬他,拔脚向前走了。
留下的两名战士觉得朱玉连的举动十分可疑,提起手里的刺刀将他刺死在槽子旁边。
盛学成带领区队向北跑来,现江高团抓住了纪如宝,问他另一个站岗的朱玉连,纪如宝说:“他在后头。”
盛学成抬起头望去,现朱玉连已倒在血泊中,便大喊道:“刘排长,你们杀错人了,他是真正的老百姓,我女匠李玲扣的嫡娘舅表儿……”
刘排长说:“我们看他身上特别白,而且穿了海军衫。
几次问他话,他都说不清楚,吱吱唔唔,吞吞吐吐。”
盛学成跺着脚说:“唉,我早来一脚,就不会出这事了。”
这真是:顽强斗敌勇向前,胆小怕事枉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