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田大队一排长宋之到周家泽侦察敌情,一反常态,改从北头进庄,时间也改在上午。
他撑了一条小船,悄悄地来到穆家垛西边不远的地方上岸,嘱咐年轻的警卫员:“童广秀,你看住船,我进庄了解敌情。”
宋之头戴斗笠,卷起裤脚,直朝庄跑去。
要到庄后,他考虑如何渡过双潮河到河西进庄侦察。
跑到河边,正好有一条船停靠在那里,跳上船就来到河西。
宋之来到庄后坝头爪,看到南边巷道上有几个人正端着茶壶往南边跑;便往东边一拐,紧跑了几步,忽听到女人的嬉笑声,靠上去谛听,没听出什么名堂。
又向南跑,听到十字街茶馆里传来一阵阵谈笑声,熙熙攘攘的。
宋之来到近前,沉着地察看了一下,现东桥口有岗哨,便悄悄地来到唐生祥烧饼店,买了两个烧饼放到怀里。
他没心坐下来吃喝,又往南摸过来。
通过一番仔细侦察,宋之觉得周家泽虽然不是敌人的据点,既没有碉堡,也没有暗道,但有座三层小楼可以四处瞭望,东头和南庄夹沟算得上咽喉要道,全有敌人把守,尤其是南面,简直如同虾桶一般,难怪有两次侦察员从南边进庄侦察都送了命。
他想到这里,感到情况紧急,须得赶紧回去报告上级领导,便快原路返回。
宋之来到庄北头的东河边,登上船现篙子被人动过。
他来不及细想,登上东岸大踏步地向穆家垛方向跑去。
来到小沟头,只看到小船,却看不到自己的小警卫员,喊了几声都没回应,便上岸寻找。
“小童呀,你上了哪去呢?我嘱咐你望住船,不要跑到远处去。”
宋之站在河岸上踱来踱去,焦急不得了。
住户李福庆从茅草屋里出来,告诉他:“你船上的一个孩子被我们庄上的保丁揪到南边水田里弄杀了。”
宋之“啊”
的一声,拿脚直往南溜过去,分明看到年轻的警卫员身子栽在水田烂泥里。
宋之悲愤地拖出他的身子,洗去头上和身子的烂泥,托着他的身子来到河岸上。
宋之愤恨地说:“他还是孩子呢,今年才十七岁,我留他望住船,哪晓得坏人竟然将他掳到水田里,硬是用脚踩进烂泥里活活捂死。
他头上跟身上全是烂泥,我都给洗掉了。”
李福庆说:“外地人到了我们周家泽庄上,好多的坏虫专门打外地人的主意,甚至还出手谋杀人家。
可是人家孩子这么小,而且跟你个保丁无怨无恨,不晓得怎就下了这么个毒手的,丧良心啊!”
宋之止住悲痛说:“老乡,你告诉我,这个作恶的保丁他叫什么名字?”
李福庆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说是我说的。”
宋之拍着李福庆的肩膀说:“这你放心,我们是保护老百姓的,一定严守秘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他叫王加衡,是大保长朱秀福手下的保丁。
他是个单身汉,却搭上一个老姑娘,弄到手的钱财全交给了那个老姑娘。”
宋之又问道:“这老姑娘家住在哪个地方?”
李福庆说:“眼下她就住在王加衡的家里。
这老姑娘名叫季兰女,一直不曾嫁人,就靠搭有钱的男人过日子。
另外她贩毒品也赚些钱。
唉呀,说来还真叫人弄不懂,她的姐姐叫徐三,也跟她一样,三四年前得病死掉了。”
“王加衡的家住在周家泽庄上哪个地方?”
李福庆说:“你要找他的家,好找啊,就在庄北头坝头爪东边,天井里有棵桃树。”
宋之怒火中烧,跨着大步往庄上走来,可是恶贼家大门紧锁,不知恶贼本人上了哪去,只得强压胸中怒火,便放到晚上再来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