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雷单身一人到颜家庄活动。
他来到吕家庄前边斜河,碰见了颜家庄保丁颜二荣,便一把抓住了他,审问道“你到吕家庄做什么事的?老实点说!”
颜二荣哆哆嗦嗦地说“今日周庄据点派了一个排的人下来抢在你们前面完粮。
颜保长叫我到吕家庄打探一下,说新四军有粮食存放在吕家庄田里。”
“现在我不杀你,但你把周家庄下来的兵领到河西,那就没你的事。
如果你向他们透露点风声,我就三天不得到夜,叫你脑袋瓜搬家。”
周雷向匪保丁严厉出警告。
颜二荣吓得两腿抖,连声说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
周雷悄悄地向北走了一段路,现对岸敌人派了岗哨,便敏捷地蹲在一个草屋的墙东边。
河对岸哭声四起,分明听见国民党匪兵的吆喝声“头骂的,穷鬼!
有粮食给新四军,没粮食给,老子赏你一枪拐子的!”
周雷将枪口对准这个正要行凶的匪兵就是“叭”
的一枪,将他击毙。
一群狼似的敌人立即趴在地上一齐向河东稻田里疯狂射击。
周雷等敌人的枪声停下,以河岸作掩体,躬着腰大胆向北头跑过去,看准敌人的粮船就是一枪,坐在船后梢的敌人立即栽进河里。
敌人嚷道“斜河河东有新四军,赶快开枪!”
敌人虚张声势地打了一阵枪,船却向西划去。
周雷挥起枪再打,连打了两次,都不曾打响,取出子弹夹一望,原来枪膛里没有子弹,只好悄悄地往东南方向撤去。
哪料到黄家沟正有潘金山一班人马在游动,个个懒散,倒背着枪七倒八歪,虽说都是痞子形,没什么战斗力,但自己毕竟一个人,而且枪膛里没子弹。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周雷躬着身子接连闪过几个草屋,趁潘金山没注意,迅向北边奔跑起来。
后面忽地传来三四个枪声,子弹没有打中他,他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
转过沟头向东,快步溜到直滦河,正好望见两个女人撑船,急喊道“嫂子快点放我过河!”
再往前跑了一步,却栽倒下来,不省人事。
等他醒过来,却躺在低矮的茅草屋里。
“唉,你醒了。”
一位嫂子上来招呼道,“你溜得不简单的,血奔了心,跌倒在河口坡上。”
周雷说“多亏你救了我。”
嫂子说“不单是我一个人,还有姚美香,我们两个人将你抬上船。”
“嫂子,你叫什么名字?”
“嗯啦,我是钱粉珍。”
“我昏迷了有多长时间?”
“一个多时辰。”
此时,姚美香走进来,说道“啊呀,真个吓人的,我们听你喊过河,哪晓得你人栽了下来。
……唉,你这剪的什么头,前头长,后头短,人家要说这是马盖头。”
周雷说“以后侦察敌情的时候,可以盘鬏,能够在敌人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钱粉珍说“哎哟,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季粉兰乡长啊,在我们这里开会,你梳的妈妈鬏儿,将滑不得了,喉咙脆滑滑的。”
姚美香说“不错,你们出来干革命,简直是把头拎在手上,所以,你眼下就女扮男装。”
周雷不置与否,自然是默认了,这会儿说道“我还要向东,这就走。”
钱粉珍说“你不要起啊,再歇会儿。”
周雷说“我已经没事了。
唉,我帽子呢?”
“在小桌上。”
周雷下了铺,跑到小桌跟前,拿起帽子将前边的头顺了进去,说道“谢谢你们两个嫂子救了我。
敌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来到你们这里,我得赶快走,不能再连累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