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后,李生平一回来就对梁慧说:“今日我在陆家庄的庄南面遇见一对小夫妻两个,他们向陆长高打听够曾看见吕银山,陆长高回他们说,吕银山刚刚在陆家庄,眼时已往尚家庄去了。
……”
梁慧忙问道:“这夫妻两个长得够差不多高?”
李生平愣了愣,说:“差不多高,看上去,女的好像还高了些,梳的妈妈鬏,脸上搽了点胭脂。”
梁慧笑着说:“李生平,你晓得吗?这个女的可能就是之前到这里口称找女匠的那个人。”
李生平哈哈大笑说:“你是说那个叫周雷的吗?这小子男扮女装,还真就叫人认不出来的。
我当时见到她,心里也有点儿疑惑,感到她身上带有点男人气概,哪里知道真的是男人化装的女人。
如果不站在他跟前仔细地望望,根本就觉不了。”
梁慧说:“粉义姐姐,你不见误的话,就让李生平带我到尚家庄遇他们两个人,如果外人来问我,我就充你,行不行?”
陈粉义爽朗地说:“行啊,只要能蒙过生人就行。”
梁慧说:“那你帮我把个妈妈鬏重梳一下,充个上了年纪的大娘子模样。”
陈粉义拉着梁慧的手说:“上里面房间。”
隔了一会,梁慧便是一个农村普通妇女打扮,头上扎着头巾,穿着老蓝布褂子,腰间系着围裙,鬏上插着红玉珠,十分显眼。
李生平说:“你跟着我后面走,就说我们两个是吕银山家的亲戚,包管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话说那对青年夫妻真的是宋之和周雷化装的。
两个人悄悄地摸进了尚家庄。
周雷摆弄着女人样的姿态,问一个大汉:“你晓得吕银山他人在哪里?”
大汉说:“你们两个是哪个庄上的?”
周雷说:“我们是周家泽的。
吕队副是我家男人的姑拜。
今天我家夫妻两个找他,是想跟他借点钱回去办事的。”
大汉说:“他一般不在家的,经常带人在陆家庄、冼阳庄、蔡家堡四五个庄子转。
这会儿他可能在庄东头。”
周雷甜蜜地说:“大叔,谢谢你呀。”
两个人到了庄东头,看见匪自卫队的十多个人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周雷对宋之说:“你就站在这屋后草堆旁,我上去喊吕银山。”
周雷两个手划着跑,活像一个女人样子,跑到近处,一个匪徒喝道:“这个女匠是哪里来的?”
周雷笑着说:“我是来找吕队副的。
我家男人找他想借点钱的。
吕队副他人在哪里?”
匪徒说:“你跟在我后边跑。”
转过两进草屋,匪徒喊道:“吕队副,你家一个亲戚来找你。”
吕银山走过来,周雷热辣辣地喊道:“姑拜呀,我和我家长弼两个找你,走了好多地方,问了不少的人,才晓得你回到了尚家庄。”
吕银山疑惑地说:“长弼他人呢?”
“噢,过了桥,他人就站在西边那家门口等你。”
吕银山跟在周雷后面跑。
周雷到了原先指定的草屋跟前喊道:“长弼呀,长弼,你人跑到哪里去呢?”
宋之捂着鼻子说:“我在屋后边屙场尿的。”
吕银山跑到屋后草堆前,周雷跟上去一把操住他的喉咙嗓子,吕银山挣扎了几下,实在摆脱不了。
宋之上去抓住他的头,喝道:“吕银山,不准动,你再动,马上就勒死你。
说!
今日你带人下来做什么?”
吕银山抖抖地说:“下来搜查有没有新四军的探子出来活动。”
周雷说:“请你告诉我们,尚兆明他家住在哪里?”
“在、在庄西北梢那家大瓦屋里。”
吕银山说着,便死命地挣扎。
宋之上来,两只手简直就像钳子操住吕银山的脖子用力勒着,匪徒身子挺了几挺,便松软下来。
周雷拿着穰草支在膝头盘上搓了两三尺长的绳子,套住吕银山的脖子用力拖了几拖,叫他永远混不出鬼门关。
然后两个人将吕银山的尸体往浅塘里一推,上面盖了好多的穰草。
“走,到那西北梢大瓦屋里。”
宋之挥着手说。
周雷爬上高处,说道:“是的,赶快去,如果那家伙在家里,我先进屋里,不会引起那家伙怎么留神的。”
宋之点着头说:“你这个彤刮刮的女人好出其不意地打头阵,我跟在后面增援,行动起来肯定不会得失手的。”
两个人悄悄地来到尚兆明家里,听见尚兆明在跟老婆说话:“粉罐子,赶紧杀只鸡子烧夜饭,说不定吕银山要在我家吃夜饭。”
老婆回道:“我马上就来杀鸡子。”
周雷、宋之径自走进尚家的天井里。
尚兆明惊疑地对周雷说:“你是哪家人的女匠,跑进我家做什么?”
周雷冷笑着说:“我是来找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