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一时无言以对。
自家师尊拖着老病残躯,专门跑出来求人,可叹师尊寿元将近,求的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临终所托,对方居然还拖拖延延,磨蹭着不愿过来。
天寒地冻还怕冷?
以你这修为,还能怕什么冷?
这是在糊弄谁呢?
太虚殿主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他自己修为本就不怕冷,也有些宗主气魄,却也忍不住腹诽:
你小子这修为应当也不怕冷,在这磨磨蹭蹭的,无非就是小气,一点没有一宗之主的气度。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
两人对堂而坐,互看不爽。但这不爽之色终究一闪而过,不过是几句拌嘴,不至于真的相看两厌。
良久过后,太虚殿主开口道:“你要清楚,域外异种之事,并非是当年宗门出征的目标。”
楚云点头。
这一点他大致已经猜到。那行军大营砸在此处,加上周围布设的种种阵法,更像是临时之举,或许是想先将异种暂且锁住,回头再请修为更高的人来试试。
毕竟天下无奇不有,但若真要说,只要有大修士出手,这世上没有毁不掉的器物。
他接着问道:“那尊上可知,五百年前贵宗全军出征,征讨的是什么?”
“邪修。”
“是哪个宗门?”
“我哪晓得?你那宗主当时一声不吭,自顾自就走了,连信也不跟我通一声。”
楚云又问:“那尊上可知当年清风宗为何折损过半?即便是魔道宗门,在玄元道魔以及天下正道的围杀之下,势力也该羸弱不堪,怎会有如此迅猛的反击之力?”
“我哪晓得?你那宗主当时一声不吭,自顾自就走了,连信也不跟我通一声。”
楚云抿紧嘴,心底涌起一丝打人的冲动,但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那尊上可知我宗此番出征,诛杀那魔道宗门,战果几何?”
“我哪晓得?你那宗主当时一声不吭,自顾自就走了,连信也不跟我通一声。”
楚云按捺不住怒火,心中咬牙暗骂。
老东西,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楚云心中正骂着,太虚殿主却突然笑出了声。
显然,刚刚三句一模一样的回答,不仅没解开楚云心中的疑惑,反倒让他憋了一肚子火,这副模样让太虚殿主觉得颇为开怀。
但玩笑归玩笑,正经事终究不能不谈。
太虚殿主收敛笑意,说道:“邪修之事过去太久了,无论当年有没有剿干净,哪怕只剩一人逃离,事后重新拉起整个魔道宗门,也并非没有可能。
“既然五百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那这魔道宗门,看见了就剿,没看见就算了,还能如何?
“一路追查下去,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况且天下还有无数邪道散修,总不能光为了一派邪修,就到处抽调人手。往后遇到了,当作正经邪修诛杀便是。”
话虽如此,楚云心中却仍有些不安。
他倒不是担心邪修在外活动。
这点虽存在,但他没那么大义凛然。
最主要的是,他怕那些邪修记恨清风宗,回头要是杀上清风山门,自己哪挡得住?
太虚殿主又沏了壶茶,抿了一口,故作高深地说:“这点你且放心,清风宗不会被区区几个邪修打垮。即便是现在的清风宗。”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尤其是现在的清风宗。”
若是那些邪修当真要报复,携众上山,那他们可就真要直面一堆惊喜了。
寻常邪修哪承受得住这个?
楚云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当这老东西又在拿自己开涮。
又是转念一想,五百年都没人上门清算,自己未必就这么点背,偏偏赶上这糟心事,便又放松下来。
可还有两件事没弄明白:
一是那域外异种,二是赵清欢。
他又斜眼瞥着太虚殿主,等着对方给个答复。
谁知太虚殿主竟装聋作哑,只顾着一口茶水一口赞叹,明知楚云满心好奇,却偏要在那儿憋着他,半点口风也不透露。
楚云见状也不惯着,起身就朝屋外走。
他这反应一出,太虚殿主反倒愣住了,呆愣愣地看着对方,不解其意。
话说得好好的,这小子怎么突然往外走?
一点都不捧场。
但他心里倒不急,笃定楚云肯定想知道域外异种和赵清欢的事,不可能真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