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啊……”楚云心中感慨,“活了这么多年,我只在潜入福弥生梦境之时,见过几千年前的披甲之士。”
他心中的怪异之感愈发强烈,哪有甲士存于当下?
法衣上刻个法纹,防护之力比任何凡俗铁器都要更甚。
……
城里一片熙熙攘攘,却没有什么灯火,只有岩壁上方有苔藓发光,一片昏暗幽绿,感觉上却颇为安宁祥和。
沿街叫卖之声不绝,还偶尔有各种菜肴香气飘来,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楚云带着苏玉柳在城外围走了两圈,至始至终未曾发现有任何修士模样的人,心中稍定,便是壮着胆子放开了神识,进一步探查城内情况。
此举带着几分凶险。
但凡周遭有哪怕一个修士察觉到这神识,便可立即将两人拿下。
除非楚云的境界高到足以碾压城中所有人,否则必会暴露。
他这般冒险,只为验证一事。
而随着神识铺开,此事终究得到了验证。
此处没有修士,整座营城之中,唯有凡人。
这可太过稀奇了。
楚云来到这修仙界这么久,至少在这个时代,他从未见过哪座城池之中没有修士的。
当然,此处作为行军大营,也算不得严格意义上的城市,但硬说它不是,却也不太对劲;若将它以县城论处,便更添几分怪异。
不过,这地下建城本身就够怪了。
楚云思量一阵后,便卸了伪装,显露身形,直接走了出来。
周遭几人看见楚云的模样,显然也颇为稀奇,却也不甚在意,唯有两个好事的,朝着楚云师徒敬了个礼:“见过仙长。”
很好,至少他们见过修士。
楚云摆了摆手,权当回礼,随后便带着自家弟子找了间客栈住了进去。
客栈之内依旧是一片昏暗,没有明烛,只有点点烛火照明。
果然如此,楚云更加验证了心中猜想:街道之上没有明烛也就罢了,房屋之内居然也没有,只用灯火照明。
怕不是整个城内,几乎没有任何仙家造物。
毕竟明烛已经是最简单、最廉价、最易得的仙宗门造物了。
若是如此,此地是几十年不与外界交流一次吗?
还是说打建成之后就不与外界交流?
他望着那城外被自己打出来的冰盖,陷入阵阵沉思;又抬头,在有着点点苔藓微光、并不明朗的顶上搜索,却没看见任何进出孔洞,这乍一看上去,便像是此地居民从不离开城中一般。
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况且一个封闭场所之内,哪来的氧气啊?
就靠这些苔藓吗?
楚云这边思索着,那边苏玉柳却仍旧沉默不语。
回房后,独留楚云与那偃修人头在客栈回廊之上,大眼瞪小眼。
“清风宗的小子,你有什么想法?”偃修开口问道。
“感觉此地怪怪的。”
偃修便是笑了一下:“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
这话好耳熟,我以前是不是也说过一样的话?
楚云想了想,这人毕竟是位前辈,还是不能失礼,于是从怀中掏出黑匣子,将偃修人头放了进去。
“哎,小子,你这样就过……”
随着匣子盖上,偃修那略带讥讽的声音终究消失不见。
楚云顿觉神清气爽,暗自想道:“毕竟是位前辈,只剩个脑壳在外头磕磕碰碰,多危险,还是放到匣子里吧,比较安全。”
嗯,绝不是挟私报复。
黑匣子之中传来一阵阵沉闷之语,楚云听不清楚,心中却料想着,这应当是前辈对自己良苦用心的赞赏之语。
毕竟自己是出于一片爱护之心,前辈总不可能在盒子里骂骂咧咧吧?
出于谨慎,楚云师徒并未享用客栈的任何餐食,只在房中静观其变。
楚云不敢堂而皇之呼呼大睡,便将剑横在床边,而后打坐,以防周遭有任何异变。
昏暗的地下不分白日黑夜,楚云打坐片刻,只觉许久过去,终究还是睁开了眼。
他分不清此刻是何时,只觉得浑身难受,却又说不出难受在哪,抓耳挠腮也想不透、猜不着。
又过了一阵,楚云实在忍不住,打开匣子将偃修前辈放了出来。
偃修仍旧骂骂咧咧,见了楚云的模样,飞起来就用脑袋咬在楚云胳膊上。
“前辈,疼!松口!”
偃修却不依不饶,死死咬着,直到楚云多次告饶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