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场中庄晓墨切割兽皮,看台之上却是有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传出:“贵宗弟子当真是勤俭节约,这等残缺之物也不放过。”
此话一出,众长老、宗主纷纷侧目,楚云心中也是一阵不爽。
斩杀兽妖后剥皮抽筋乃是修士常态,他可不信几个宗门的弟子不会这么做。
对方此刻说出这话,不过是要阴阳自己两句,暗暗嘲讽自己宗门衰落,连些许便宜也不放过。
此时自己若是回击,倒是显得没了度量。
但楚云从不在意所谓度量,只是提高语调道:“这兽皮裹身,冬季之时倒也暖和。只是不知那些自诩清高的宗门,即便斩杀野兽妖修也不愿剥皮,漫漫长冬要教自家弟子如何度过?
“该不会就让他们穿一件破棉衣在外走吧?还是说那些宗门个个都出手豪横,每个弟子皆穿法衣,阵纹流转不停,日日供暖?”
这一波阴阳怪气,倒是让听者也露出了笑意。场上唯一笑不出来的,怕就是那出言执事与周围被众多担架抬来抬去的血肉模糊之人。
此事略过,太虚殿主微微侧身,带着笑正要向楚云说些什么。
楚云自落座至今,不断受着几宗嘲讽,心态已然有几分难受,又见这太虚殿主面带笑意,不知对方打得什么主意,有什么恶毒谋划,便是想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却听得对方一句:“清风掌门可知,七峰大比为何要将邪修放进去?”
刚想把头别过的楚云来了兴致,又恐此事是甚计划,便不接话茬,只是静静盯着对方。
太虚殿主却是不以为意,仍旧乐呵呵地回应道:“此问答案甚是简单。切磋比斗本就是为这些弟子们追捕邪修时所作训练,既然如此,让他们亲自跟邪修斗上一斗,岂不是两全其美?又能诛杀邪修,又可锻炼技艺。”
楚云只觉哪里不对,刚想开口反驳,反驳之语却又说不出来,索性沉默不语,仍旧抬眼看着场中景色。
倘若这太虚殿主没有诓自己,那这七峰第一可就未必是这掌中神国里最能打的那个,而是事先发现邪修存在并且斩杀邪修最多的那个。
原来如此,这才是七峰大比真正的项目。
“此事可是六宗弟子皆知?”
太虚殿主却是摇了摇头,倒是令楚云有几分意外,“七峰大比混入邪修是我等有意为之。若是提前告知诸位弟子,那便称不上锻炼了。只有让他们自己发现神国之中存在邪修,觉得事态已然失去掌控,才会显得这历练更加真实。”
“那你们就不怕有弟子看出来吗?”
“看出来又如何?他在神国之中只能猜测,无法证实。即便说出去也对现状无。他们不仅不会有所异议,反而会在猜到此举时主动猎杀。”
楚云已是彻底没了话语,只得换个方向问道:“那这些邪修都是哪来的?你们派人诓骗而来?”
太虚殿主微微一笑,故作高深,不予回答。倒是旁边青云宗长老回了一句:“七峰大比从不是什么世间机密,每逢举行,必有邪修潜入其中。我们所作所为不过是悄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进来。”
原来如此,难怪刚刚那位宗主提及邪修数量时有几分惊诧,感情他事先不知道有邪修人数。
缓了一阵,楚云又问:“这帮邪修难不成不怕?敢冒如此风险潜入其中。”
“怎么可能不怕?自打三千年前魔道宗门被连根拔起,邪道修士皆是独来独往。能使他们豁出性命来干这种事,必是有个更强的邪修在背后驱赶着。那邪修虽不知所求为何,或许真就只是为了斩灭些正道弟子,但他的谋划却是着实不够看。”
此番沉默良久过后,楚云终于是带着几分纠结地开口,问道:“敢问诸位前辈,还有哪些事是我该知道但是不知道的?”
太虚殿主却是一耸肩:“我不知道你什么不知道,但照道理这些你该知道。”
但是这些事情却没一个传承下来。
楚云便是有些默然无语。
看样子师父当时寿元将近时,诸多事件交代得还是过于匆忙了,好多该交说清的事都没交代。
也有可能是时间过于久远,然后清风宗又过于落寞,以至于师父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些事。毕竟就楚云所知,他和师父两人都没参加过七峰大比,要是不知也实属正常。
……
场上等到庄晓墨将这些妖修扒了皮、剜了心、拆了骨后,二人便是收拾收拾,再度游走于群山。
此时庄晓墨的心情已然有了几分焦虑。
这七峰大比所设限制是练气四层,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