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龙子走了,只一道缥缈的话语,响彻昏暗的夜,“他日再见,吾必斩你。”
身后,楚萧则一脸茫然,他已燃烧寿命,准备死战了,对方竟撂挑子不干了。
良心现?
显然不是。
那厮拿走了他的香囊,那是昔日在秦关,给人治伤,绣花婆婆送他的,侍龙子与之,怕不是有何渊源?
“改日问问。”
他未久留,拖着血淋之躯,消失在黑暗,再现身时,已是一座小道观,藏于深山老林中。
道观早已破败,院中荒草萋萋,屋里则布满了蜘蛛网,该是多年未有人来过。
他也顾不得这些,第一时间盘膝而坐,炼狱之火随之燃起,混沌功法极尽运转。
疼。
浑身疼。
筋骨的噼里啪啦之音,在宁静的夜,显得格外刺耳,听的林中野兽一阵低吼,嗅到了血腥气。
纵到此刻,他依旧是个血人,七窍流血的那种,无法愈合的伤痕,无时无刻不在撕裂他的体魄。
痛苦的疗伤,不妨碍他又一次名震天下。
他昨夜在帝都的光辉事迹,已映着晨曦的第一抹光辉,传遍四方,瞬时惹起轩然大波,“楚少天?大闹国库?”
“千真万确。”
知情者一脚踩着椅子,喷的唾沫星子满天飞,“为围杀他,大秦皇族出动了三十多尊半步天虚。”
“我听闻,龙尊也出了一刀,都未能将其斩杀。”
“瞅瞅,这才是反贼,要么不闹,要么便捅破天。”
夫子徒儿又又又火了,消息一经传出,大街小巷又传满了他的名,走哪都能听闻唏嘘与啧舌。
震惊者不少,尤属老家伙们,最是心颤,因为太知大秦国库是何等地界,竟有人能活着杀出来。
“不晓得,他是否逃过了追杀。”
这番话,太多人都在问,却是一不留神儿,问出了另一段佳话。
是有关追杀者的,装逼贩子华天都啊!
大秦国师啊!
深不可测的近龙卫啊!
与一个茅坑,结下了不解之缘。
因他们,大秦龙城从此便染上了一股异味儿,能洗干净,但架不住心里膈应,纵山珍海味,也不觉是一坨坨。
至于楚少天,无人知他下落,问就是生死未卜。
没问对人,找灵仙子,她老人家门儿清,一边泡脚,一边钓鱼,手中还攥着一块青翠的玉佩。
那,是一块魂玉,融有楚萧的血和本命魂力,他若葬身了,此玉会碎裂,反之亦然。
“命真大哟!”
灵仙子对着魂玉哈了一口仙气儿,不忘衣袖擦了又擦,玉完好无损的,那小子还活着。
呼!
楚萧足用了一天一夜,才压下体内的杀意,也是至此,他那只跨入鬼门关的脚掌,才算抽回来。
命是保住了,活罪难逃,他之状态依旧糟糕,左臂无法重塑,中咒的右腿,干脆就瘸了。
还有双目,挨了日月龙卫的诡异神通,不见光明,至今还黑暗一片。
最让他难受的,是侍龙子的镇魂钉,钉穿了他的魂与魄,任他如何施力,都无法拔出。
一株三魂七魄草,换了一身伤,可谓九死一生,心境还被狠狠的打击了一番。
是秦龙尊的那一刀,此刻忆起,还不免心有余悸,得亏避过了,否则必死无疑。
许是伤的太重,亦或镇魂钉作祟,从来都精力气血旺盛的他,今日显得有些蔫儿,精神萎靡不堪。
不久,他便歪在桌案下,静静沉入了梦乡,即便是睡,也睡的不安详,嘴角时而溢血,眉间还多痛苦色。
“不能睡。”
若魂魔在此,定有这么一番提醒,因为一个心神不稳,便梦见一个不好惹的。
乌鸦嘴。
灵验着呢?
意识迷离的楚萧,真就跌入了梦境,还是一个仙子翩然起舞,也还是那座染血的鬼门关。
“来,过来。”
门中的黑暗,传出了呼唤,寥寥一语,卷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自是罗刹门主,先前败了一阵,便又拖楚萧入梦,且此番的梦境,比上一回更真实。
确切说,是更可怕,梦中有禁制,极尽祸乱楚萧的心神,使得神智渐渐丧失。
“你他娘的。”
楚萧一声暗骂,死死坚守着一分清醒。
他被趁人之危了,侍龙子的镇魂钉,使他精力涣散,难挡梦中魔咒。
挡不住,那就进门聊聊呗!
罗刹门主在喊他,喊他去黄泉路,一旦入了门,便是永堕幽冥。
危急关头,一道流光窜入了梦境。
定眼那么一瞧,竟是小翠花,沉睡多日,终是睡醒了,见某人意识离体,便一路追到了最源头。
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楚萧才要入门,便被她薅了回来,对着鬼门关就是一通咋呼,“呔,干啥呢?”
“怎么可能?”
门中有低语声,语气诧异,是罗刹门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