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
山峰之巅。
一女子悠然而坐,周身雨雾缭绕,遮的她朦朦胧胧,似幻如梦。
罗刹门主是也,已出山多日,未寻得楚少天,便找了这么个风水宝地,静静沉入了梦乡。
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
该是如此的,她的梦境中,便有一个头顶光圈儿的小哥哥,正立在鬼门关前,茫然仰望。
串梦了?显然不是,罗刹门主大手段,以夺天造化之法门,将她要杀的人,拖入了她的梦。
以梦杀人,便是她之绝活,凡葬在她手中的人,无论是通玄境,还是半步天虚,无一不是死的悄无声息。
她与楚萧没仇,无非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罗刹门因那小子伤亡惨重,她这做门主的,终归要找个场子回来。
“这。”
楚萧何止茫然,还迷迷糊糊,望着眼前这座石门,不明所以。
“来,进来。”
鬼门关是敞开着的,其内,黑暗一片,而黑暗的深处,则有缥缈的话语响彻。
不知谁人在呼唤,只知是个女子,一语清灵缥缈,却宛如魔咒,卷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楚萧闻之,顿觉一阵眩晕之感,涌入脑海,被扰了心神,意识开始渐渐迷离,难以清明。
他,沦陷了,听着门中呼唤,不觉抬起了脚掌,如一具行尸走肉,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朝门中走去。
更确切说,是一步步的走向死亡,鬼门关哪!
阴与阳的门户,一旦跨过了那座门,便是永堕幽冥。
“相公。”
危机关头,身后也似有呼唤。
楚萧未回应,步伐也半分未停,只在跨入鬼门关的前一瞬,撸起了袖子,有一话传回,“洗干净等我。”
完事儿,门中便传出了叮铃咣当的声响,自外看,便是鬼门关隘,轰轰直颤,碎石成堆的滚落。
待往门中去瞧,虽依旧黑暗一片,却多了璀璨的光火,以及纵横飞舞的闪电雷霆,看架势,是有人在其内干仗。
“唔!”
沉睡的楚萧,闷哼声昏沉。
同样,罗刹门主也好不到哪去,俏眉微颦,嘴角还有一缕鲜血淌溢。
太低估夫子徒儿了,在她的梦境中,竟未迷失心神,非但未迷失,还能与她强势鏖战。
果然,能开出神海的人,非泛泛之辈,一旦压不住他,结局便是两败俱伤。
而这等剧目,俨然已在她的梦中上演了,那小子意志坚定如铁,梦之法门难以撼动。
撼不动便不打了。
她缓缓退出了意识。
随着她退走,梦也变得支离破碎,还未打痛快的楚少侠,当场便被一股神秘之力,强行推了出去。
至此,他才自昏睡中惊坐而起,醒了便好,无非是起的有点儿猛了,一时未收住气势。
于是乎,守在床边的魂魔,便遭了殃,整个人都被撞翻了出去,墙壁都被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该说不说,飞的有些远,且还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下时,还好巧不巧的卡在了树杈上。
楚萧随后便到,第一时间便给媳妇摘了下来,一脸笑呵呵,“失误失误。”
“楚少天。”
魂魔一身狼狈,脸颊上更是黑线乱窜,乃至一口仙气儿没喘顺,当场昏厥。
她真武境啊!
状态不佳,如何顶得住楚萧的气场,没瞬间散架,已算她骨头硬了。
造孽了,楚萧小心翼翼的抱走了魂魔,给其施法疗伤。
其后,便是独属他一人的冥想了,梦中之光景,他记忆犹新,似真似幻的一场大战,惊心动魄。
那,并非假的,是真实生的,他魂魄有伤势残存,便是极好的证明。
也便是说,有人以诡谲法门,拖他入梦,欲在鬼门关中,将他击杀。
这就牛逼哄哄了,谁这般大神通,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拉人入梦,若非他意念足够坚定,必已殒身其中。
嗖!
风轻拂,卷着一抹女子香。
灵仙子来串门儿了,且怀中还抱着一把刀,见房中场景,不禁挑了眉毛,先看了一眼床上的魂魔,又瞟了一眼楚萧。
最有意思的就是她这小眼神儿,好似很完美的阐释了一番话:你这小鬼头,真不知怜香惜玉,倒是轻点啊!
人都晕了。
楚萧也懒得与之掰扯,将梦中事宜,和盘托出,“我做了个梦,在梦中与人打了一架。”
灵仙子也真逗乐,张口来了一句,“老身也做了个梦,梦见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千真万确。”
楚萧一脸笃定,不带丝毫玩笑意味,“有人拽我入梦。”
此话一出,灵仙子不由坐正了一分,目不斜视,“梦中是何场景?”
“翩然起舞的仙子,一座染血的鬼门关。”
楚萧如实说道。
“梦回千古。”
灵仙子喃喃一语,楚萧耳朵灵的很,自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