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我青锋后继有人了。”
夜。
北境。
青锋书院。
武德夜里睡不着,便找人唠嗑,独自一人坐在玉清池畔,絮絮叨叨。
池底,沉着一座寒玉棺,扶曦便躺在其中,她是青锋唯一一个还活着的苍字辈。
夫子师叔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照料好师伯。
他也的确不负嘱托,每三日便来一回,以秘法为其滋养魂魄。
今夜,也不例外,无非是一番忙碌后,贪吃了几杯酒,多了些话茬子,一口一句小师弟,将其光辉事迹,说给师伯。
当然了,也是说给夫子师叔听,小师弟出息了,可比您老当年,尿性多了,大秦第一反贼,很霸气侧漏有木有。
嗡!
许是他太唧唧歪歪,有些扰民了,乃至于,平静的玉清池水,多了些许涟漪。
凑近一瞧,才知是沉在池底的寒玉棺,不知为何,竟在轰轰直颤,刻于其上的秘纹,都压不住它。
“什么情况?”
武德丢了酒壶,一个拂袖,拨开了池水,却是不及定眼看,棺材板便被掀翻了出去。
随之,便是一股磅礴之意,自棺中汹涌而出,饶是他通玄巅峰之修为,都被其撞得蹬蹬后退。
再去看时,一个白衣小少女,已从棺中走出来,周身云霞缭绕,整个人都沐浴在雨雾之下,如个不染凡尘的小仙子。
美中不足的是,她好似没有神智,灵澈的眸,空洞无光,柔嫩的小脸颊,也写满了木讷,活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事实上,她有灵魂,只不过当年遭了厄难,被魂魔夺了一魄,也正是那一魄,才让她整日活的浑浑噩噩。
武德已站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师伯。”
许久,都不见扶曦回应,只缓缓迈开了莲步,一步步扶摇直上,朝外走去。
禁!
武德当即施展定身法,奈何道行不济,亦或扶曦太强大,竟无视定身,步伐半分未停。
无奈,武德又单手掐诀,有漫天符咒运转,聚成了一座封禁符阵。
这好使,扶曦当场便被困于阵中,如一具傀儡,杵那一动不动。
“来,到我这来。”
直至一道幽幽的笑,在她灵魂中响起,她那空洞的眸,才闪出了一抹血光,神色也变得痛苦不堪。
她变形态了,恍似走火入魔,丝一缕缕化成了嫣红,周身徜徉的气血,也变得极为暴虐,乃至魔光冲天,只一击便撑破了符阵。
唔!
方才凑上来的武德,一个猝不及防,第二次被撞翻。
一并被撞翻的,还有闻声而来的玲珑月,以及一众青锋长老,扶曦师伯气场太强,没一个能顶得住。
“怎会如此?”
云婵也来了,后来的长老,也都满目茫然,好端端的沉睡,怎会破棺而出,又因何走火入魔?
“快,合力封禁。”
武德一喝铿锵,列位长老也纷纷双手合十,祭出了一座更为庞大的封印阵,轰的一声从天砸下。
此番,属实不好使了,走火入魔的扶曦,底蕴远常态,一掌便打穿了大阵,如一尊大魔头,踏天而去。
追!
武德面色难看,第一个追了上去,众位长老也无一人迟疑,仅剩的一个苍字辈,可不能出闪失,绑也得绑回来。
身后,各个山峰都有人影出没,多是些小辈,俨然不知生了什么,就见一片滔天的煞气,撞得虚天都一阵轰隆。
“你怎么看?”
望着武德等人离去的背影,霸血雷魂捏了捏胡须,焚天剑魂张口便是大实话,“自是蹲着看。”
他老人家,真搁那蹲着呢?握着个烟杆,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中,如似一个修仙儿的老神棍。
逗归逗,他眸光深邃,扶曦突的暴走,绝非巧合,定是本就缺失的灵魂,又出了大问题。
越是这般人,便越可怕,毫无心智,便是六亲不认,一旦大开杀戒,可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般简单了。
可惜,楚萧不在,若那货在山中,扶曦定翻不起大浪,以他那杀穿东陵的战力,走火入魔也能给你打成良民。
说到楚萧,哥俩都顿来精神,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又扎堆干活去了,炼傀儡造符尸,他们太有做反贼的觉悟了。
嗖!
今夜是个好日子,若黄历上有那么一说,便定有那么一句:不宜泡妞,宜踹棺材板。
瞧,天字峰便有一处土地,泥土在往上翻动,好似地底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
果然,伴着一股阴风儿,真有一人,从坟堆儿里爬出,竟是妖王诈尸了。
嗯?
焚天剑魂和霸血雷魂觉察了异状,一左一右便杀了过来,见林中一幕,皆皱了眉头。
天字峰上,埋着妖王和妖后,两人早知晓,他们不解的是,早葬灭多年的妖王,为何又活了?
“不对。”
霸血雷魂双目微眯,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