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杨皎亲口回绝了,说想陪着爸妈,不想离开家乡,还说村里清净,上学也方便。
电话那头,林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与心疼:“其实……是我让她来的。
这几天出了点事。”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那个亲戚又找上门来了。”
林蔓顿时警觉起来:“哪个亲戚?”
“就是你姨妈家那个堂姐,之前总欺负姣姣的那个。”
林母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外人听见,“自从咱家盖了新房,日子明显好了起来,她就盯上我们了。
先是打着探望的名义跑来家里坐,翻箱倒柜问东问西,看有没有值钱东西。
上次被咱家的大黑狗吓得摔了一跤,哭爹喊娘跑了,从那以后不敢再来登门。”
“可这阵子她在外面等姣姣,专挑她放学或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在村口拦人。”
林母的声音微微颤,“一会儿说自己穷得揭不开锅,老公不管孩子饿肚子,逼着姣姣给钱;一会儿又站在路边抹眼泪,说什么‘血浓于水不能不管亲人’,闹得全村人都指指点点。
姣姣胆子本来就小,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了,整天躲在屋里,饭都要我送去。”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林蔓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心中涌上一股怒意和心疼交织的情绪。
她深知杨皎从小受尽欺凌,好不容易才走出阴霾,如今却被这种人再次伤害。
她深吸一口气,果断说道:“妈,那你让姣姣收拾东西,我这边马上给她买票,明天就来bj。
这儿安全,谁也找不到她。”
林蔓听完,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这家人居然还敢来找杨皎的麻烦,真是胆大包天!
他们之前对杨皎做的事已经够过分了,如今竟还不知悔改,继续骚扰一个无辜的孩子,简直毫无人性。
林蔓心里一阵怒火翻涌,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答应让杨皎自己做决定,这是出于尊重,也是希望她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眼前这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家事了,而是赤裸裸的欺凌与威胁。
挂掉电话后,她没有半分犹豫,立马拨通了村长的号码。
一边是林家村,一边是黎家庄,两个地方都打了招呼。
她分别联系了两地的负责人,语气郑重而严肃。
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楚明白,不容有失。
她清楚,仅靠法律手段未必能立刻见效,但乡土社会的舆论和规矩,却往往比条文更有效。
她要借助这份力量,为杨皎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
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敢再靠近杨皎一步,就要付出代价。
黎家庄的老村长这几年精神头越来越好,自从工厂建起来,村里不少人进了厂上班,日子一天比一天宽裕。
村里的泥路修成了水泥路,夜晚路灯亮堂堂的,孩子们放学也不用摸黑回家了。
谁家孩子考上高中、大学,村里还会奖金,风气渐渐变了。
老村长走在街上,背也挺得直了,说话声音洪亮,满脸红光。
他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休教师,没想到晚年还能为村子出力,把一个废弃的老砖窑改造成现代化的小型加工厂,带动了几十户人家增收。
林蔓之前特别交代过,招工要优先考虑女工,识字、有文化的更好。
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农村的女孩从小就被忽视,上学机会少,长大后只能外出打工,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
她想改变这种局面——让女人也能在家门口就业,既照顾家庭,又能自立自强。
如今村里条件改善了,连姑娘们都成了周边村子小伙子抢着想娶的对象。
谁家闺女在厂里上班,每月有稳定收入,十里八乡的媒人都排着队上门。
这厂能落在他们这儿,老村长功劳不小,他在村里说话更有人听。
年轻人服他,老人敬他,连镇上的干部见了他也客客气气地喊一声“老支书”
。
电话一响,老村长乐呵呵地接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像是开的花。
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端着搪瓷缸子喝浓茶,一听是林蔓打来的,立刻眉开眼笑:“哎哟,柳丫头啊,稀客稀客!”
可听着听着,笑容慢慢收了,眉头皱成一团,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电话,指节泛白,连茶水洒出来都没察觉。
等林蔓说完,他重重“哼”
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这种人,我早就看不上眼!
当年他们那样待杨皎,全村人都知道!
现在还想来闹事?门儿都没有!”
林家村的村长也是同样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他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虽然厂子没建在他们村,但离得近啊,再说林蔓还是他们村出去的人,那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