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后,我会封锁这里。
在我的人接管之前,不会有任何人再进来打扰。”
庄若薇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沉重如水银的空气,灌进她的肺里。
“我怎么出来?”
她问。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不知道。”
钱向东的回答,简单而诚实。
“你不知道?”
庄若薇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只知道,不进去,我们三个人,现在就会死。”
钱向东一字一句,“进去,你,有可能活。”
“你是在赌。”
“我不是在赌。”
“我研究了你爷爷庄怀山留下的所有记录,观察了你们家族三代人。
你们的血脉,能与‘井’达成稳定谐振的‘变量’。
这不是宿命,庄小姐,这是基于现有数据的唯一解。”
庄若薇沉默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着的左手。
她想起了爷爷那双布满老茧,却无比稳定的手。
她想起了爷爷坐在灯下,用那双手,将一件件破碎的古器,重新变得完整。
成为爷爷那样的“锁”
?不,她浑身冷。
她不要成为一件器物,一道封印
但……如果不是成为“锁”
,而是成为那个手握工具的“匠人”
呢?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需要修复的,最大的一件“古器”
。
她没有再说话。
她松开了一直紧紧抓着的帆布包,将它背在身后。
然后,她迎着钱向东的注视,一步一步,走到了深坑的边缘。
那股源自颅骨深处的嗡鸣,更加清晰了。
她从自己那个破旧的工具包里,取出了那枚最熟悉的听骨针。
针尖细长,在探照灯下反射着一点寒光。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针尖,对准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刺痛传来。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皮肤下渗了出来,然后汇聚,滴落。
但它没有落向地面。
在离开她指尖的瞬间,那滴血珠就悬浮在了半空,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化作一道极细的红线,笔直地射向了坑底。
红线精准地没入了那个方形的,光的入口轮廓。
嗡!
整个大地,都出了一声沉闷的悠长的轰鸣。
坑底那片极致的黑色平面,那道方形的入口轮廓,光芒大盛。
它不再是一个平面的图案。
它缓缓地,无声地,向上升起。
那不是一扇门。
那是一口通体漆黑,仿佛用光线本身铸造而成的,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