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榻惊坐,魂归大隋
头痛欲裂时,林烨以为是昨夜赶项目喝的那半斤白酒在作祟。
眼皮重得像黏了铅,耳边却不是出租屋楼下早点摊的吆喝,而是绵密的丝竹声,混着若有若无的熏香,钻进鼻腔时带着一股陌生的温润。
“殿下,该起身了,今日乃朔日,需随陛下往太庙祭祖。”
清冷的女声在身侧响起,林烨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明黄色的纱帐,绣着繁复的龙纹,帐角垂着的珍珠流苏随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晨光里细碎的光斑。
身下是铺着三层软垫的拔步床,触手皆是光滑的锦缎,绝非他那床洗得白的棉絮被。
“殿下?”
侍女见他只睁着眼不说话,声音里多了几分怯意,伸手便要去扶他的胳膊。
林烨下意识地偏头躲开,指尖却触到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月白色的襕衫,领口袖口滚着暗紫色的云纹,腰间束着玉带,挂着一枚晶莹的玉佩。
这不是他的衣服,他昨晚明明穿着印着公司10g0的文化衫,趴在电脑前就睡着了。
“你是谁?这是哪儿?”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自己从未听过的清亮,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的玉石。
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殿下恕罪!
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云袖,此处是东宫显德殿啊!
您……您莫不是昨夜偶感风寒,失了神志?”
东宫?显德殿?林烨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嗡嗡作响。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房间极大,梁柱皆是上好的楠木,雕着缠枝莲纹,墙上挂着一幅《江山万里图》,笔触雄浑,绝非现代仿品。
角落里摆着一架青铜熏炉,袅袅青烟正从炉盖的镂空花纹里飘出,正是那股陌生熏香的来源。
“拿镜子来。”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云袖不敢耽搁,连忙起身从梳妆台上取来一面菱花镜。
铜镜打磨得极为光亮,林烨接过时,手指都在抖。
当镜中那张脸映入眼帘时,他倒抽一口凉气——镜中人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是常年不见日晒的白皙,唯独嘴唇有些苍白。
这张脸英俊得过分,却绝不是他林烨那张熬夜熬出黑眼圈、带着几颗青春痘的脸。
“我是谁?”
他盯着镜中的人影,喃喃自语。
“殿下是当今陛下的长子,杨烨殿下啊!”
云袖的声音带着哭腔,“陛下登基三年,册封您为皇太子,您怎么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杨烨?隋文帝杨坚的长子?林烨的脑子瞬间炸开。
他是历史系毕业的,虽然现在做着互联网运营的工作,但对隋唐那段历史熟得不能再熟。
杨坚的长子明明是杨勇,后来被二弟杨广陷害,废黜了太子之位,怎么会有个叫杨烨的儿子?
难道是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隋朝太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烨就觉得天旋地转。
他扶着额头,努力消化着这个荒诞的事实。
他记得自己昨晚为了赶一个关于“隋炀帝功过”
的专题报告,查了一整夜的资料,从杨广如何伪装仁孝夺嫡,到他后来修大运河、三征高句丽,导致民不聊生,最终亡国……那些史料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与眼前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陛下和皇后娘娘还在太极殿等着您呢,殿下要是再不起身,恐会惹陛下不悦。”
云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杨坚,独孤伽罗。
这两个名字像惊雷一样在林烨耳边炸响。
那是隋朝的开国皇帝和皇后,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独孤伽罗更是以“性忌妾媵”
闻名,连杨坚都要让她三分。
“知道了,你起来吧,帮我更衣。”
林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既然穿成了太子,不管历史上有没有这个人物,他都得先活下去。
至少,他现在是杨坚的长子,身份尊贵,比那些穿成平民百姓的人强多了。
云袖连忙起身,召来几个侍女,小心翼翼地为林烨换上朝服。
明黄色的朝服上绣着五爪金龙,腰间系着玉带,头戴进贤冠,冠上的梁数昭示着他太子的身份。
穿戴整齐后,林烨再次看向镜子,镜中的少年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只是眼神里还藏着几分未散的迷茫。
“走吧,去太极殿。”
他挺直脊背,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古代皇子的仪态,迈出了第一步。
脚下的地毯柔软厚实,踩上去悄无声息,却像是踩在历史的脉络上,每一步都让他心跳加。
二、太极殿见,初遇兄弟
从东宫到太极殿的路并不近,林烨坐在步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