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家里,竟然一院子的自行车,家里来了多少人呢?这么多自行车?
究竟发生了什么?家里会这么多人?
静安攥着冬儿的手,往房间里走。弟弟静禹竟然从房间里出来,高兴地叫了一声姐。
静禹把冬儿抱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往屋子里走。
静安吃惊地看着弟弟:“静禹,你怎么回来了?”
静禹说:“妈昨晚给我打电话,说家里今天请客,非让我回来,我晚上的家教都请假了。”
静安纳闷,请什么客?
静禹说:“姐,为你请客呗,你这不是要到大院工作吗?妈想炫耀一下——”
静安哭笑不得,有什么炫耀的?自己还没进大院的门槛呢。
她担心,万一这件事没成呢?
没有板上钉钉,去报社找李老师帮忙,她都没敢说,母亲竟然大张旗鼓地告诉了亲戚?
屋子里都是人,三个舅舅,三个舅妈,两个姨妈,两个姨夫,房间里满满登登,装不下了。
母亲和舅妈在厨房炒菜,男人在房间里嗑瓜子,吹牛,热闹得快赶上静安结婚的时候。
大家一见静安,就笑着围上来,说什么的都有。都是恭维的话,但也有嘲讽的话。
大姨夫说:“哎呀,冬儿都争回来了?静安现在可抖起来了,又去大院工作。孩子也要了回来,我听你妈说,你买了两个房子,我们两口子挣钱这么难,咋你挣钱这么容易?”
静安听得出来,大姨夫话里的馊味。
还没等静安说话,大姨就用胳膊肘用力地拐了一下大姨夫:“一边拉去,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把嘴用拉锁拉上,一会吃饭再给你拉开。”
老姨说:“大姐夫这样的,不能用拉锁,直接用针缝上,吃饭也不给他拉开,让他饿着。”
老姨又问静安:“孩子咋要回来的?打官司了?”
静安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跟亲戚说的,她不想实话实说。要是让亲戚知道,前夫的媳妇给冬儿吃药这件事,他们会四处传播。
静安正不知道咋回答,母亲就说:“看见我们静安去大院工作,周九光就上赶着,把孩子给我们了。”
母亲也把这件事盖住了,家丑不外扬。
老姨连忙问:“手续都做完了?以后,老周家不会又把冬儿要回去吧?”
静安说:“手续都办完了,她爸签字画押,不会再更改。”
老姨说:“那他每月给孩子多少抚养费?”
静安说:“200——”
大姨夫在旁边说:“这么多?能吗?我一个月就挣二百多,他周九光趁啥?一个月给这么点的孩子200元?”
大姨夫显然是不相信,甚至不相信这么好的事情,都轮到静安头上。
静安说:“以前我们离婚的时候,我没要家产,把我应得的一半家产,当了冬儿的抚养费,这次冬儿归我,我也没让他还我那一半抚养费,就让他直接每月给冬儿200元。”
大姨夫见静安说的细节真实,他又撇嘴说:“这物价都在涨,将来200元啥也不当,你自己咋养活孩子——”
亲戚们顺着大姨夫的话茬,就开始对静安的前途指手画脚,无限地夸大静安将来的困难。
静安领着冬儿回到西屋。
有些亲戚就这样,要是不贬低你两句,他自己就活得不舒服。
静安也懒得跟他们说起大院的事,更不想谈到冬儿抚养权之类的事情。
这时候,西屋的声音更高了,有人说:“老周婆子那可不是物了,当年在厂子上班,把男人摁在身下揍,还扒裤子——”
静安把门关上,不想让冬儿知道奶奶的事情。工厂里,女人要是不泼辣点,都能让男人欺负死。收拾他们就对了!
母亲倒是很喜欢这热烈的气氛,尤其是大家都埋汰九光他们家,母亲也跟着,说得可来劲儿了,发泄心里的不满。
母亲说:“我当初就不同意她嫁给老周家,可她挣命地要嫁,结果咋样?照我说的来了,散伙了吧?散伙之后,这架打得,争夺冬儿,这架更没少打——”
母亲又低声地说了什么,静安没听见。
静安连忙推开门,到东屋叫母亲:“妈,你来一下!”
母亲还要继续说,她还没说过瘾呢。
静安央求着:“妈,你跟我来!”
母亲跟静安来到厨房。
静安说:“妈,不要再谈论老周家,也不要再谈论冬儿的事情。她已经记事儿了,说她奶奶家不好,她心里能好受吗?”
母亲说:“我就说两句,还不让说了?他们欺负你的那些事儿,还不行说啊?你咋那么熊呢?”
静安说:“熊不熊能咋地?说两句话就不熊了?有能耐,就把失败的婚姻离掉,那才叫不熊。
“看看我大姨,脸上有青紫的伤痕,肯定是我大姨夫打的,你们不熊,你们咋没人替你姐姐出头,削我大姨夫呢?
“我要是我大姨的妹妹,我早上手削这不要脸的姐夫,他还腆着脸坐在这里吃饭。妈你也是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