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是因为我帮过你的忙。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那样的话,下辈子我都得窝囊地活着!”
静安衣服凌乱,裤子上都是灰尘,她就那样走进旁边的食杂店,拨打了报警电话。
九光要掐死她那一回,他忘记了什么是报警。事情过了几天之后,她才想过要报警。但已经时过境迁。
这件事不一样,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可是,警察来到小吃部,只是简单地询问一下,最后问静安:“你和葛涛到底有没有事?”
静安犹豫了一下,他们之间有事,那是结婚之前的事。
一个警察说:“哎,我见过你,你在葛涛的长胜干过。你们有事儿吧?”
静安:“以前有事,但他结婚之后我们就断了,从来没有过这件事。”
警察嘲讽地说:“不可能吧?你跟人家没事,人家姐妹咋能打上门来?”
静安说:“他们打错了,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事。”
警察说:“这还有打错的,抓奸没有抓错的!”
那语气,有鄙夷,有奚落,有不屑,有嘲笑,还有其他的恶意。这让静安不寒而栗,她发现报警就是个错误,就是自取其辱。
旁人对这样的事情,想知道的是过程,没人对真相感兴趣。
但静安还是有幻想,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她说:“我这里原来有个服务员,后来她和葛涛好到一起,现在这个服务员已经被我辞退——
“她们是来找这个服务员打架的,可她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揍我,我解释,她们也不听——”
警察说:“你们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跟过葛涛,你的服务员又跟葛涛,你们咋回事?两人都跟葛涛?
“人家都结婚了,你们还胡来,你们这不是乱搞吗?这是聚众乱来,是违法的——”
静安报警,却变成了没理的那个人。
李宏伟已经走了,去哪了,不知道。
静安说:“我不报警了,你们走吧,我就当白挨一顿打!”
警察走了之后,静安锁上房门,从铁皮屋子里出来,周围的工人,还有附近的邻居,都对静安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往地上吐唾沫,啐静安。
“这样的女人,揍死她都不多!”
“偷别人男人的女人,就该拖到街上游行示众!”
“过去这种女人,就得骑木驴——”
说这些话的有女人,有男人,有老人,有年少的。他们嘴里说着流里流气的话,眼里看着静安的目光,有淫邪,有鄙视,有嘲笑,有憎恶!
当你一旦被钉在耻辱柱上,你就永世不得翻身,你就一辈子都被钉在那根木头上,哪怕你的身体脱离了那根木头,但你的精神,永远抬不起头!
静安突然发现,生活,就是长胜那个舞厅,就是一个烂泥塘,仿佛你越挣扎,就陷得越深。就像葛丽华那样活着,像二平那样活着,就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