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母亲这般性子,多半从未察觉其中有什么异样。
他望着窗外飘过的云影,心里那团模糊的轮廓,却在这些零碎的回答里,渐渐清晰起来。
看来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姥爷,在东北一带定是攒下了盘根错节的人脉根基。
这便对上了师爷与干爷口中那句 “有旧”,源头恐怕就在这里。
陈军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着,眉峰微蹙。
细想下来,从母亲当年的去处,到她与父亲的婚事,桩桩件件背后,似乎都藏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细细筹谋。
这盘棋,怕是比自己想的还要深些。
“我张啸林还没死,就在这老林子里等着他们!”
干爷当年这句话,像道惊雷在记忆深处炸响,此刻正一遍遍在陈军耳畔盘旋,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浪涛,转身看向母亲时,脸上已浮起温和的笑意:
“娘,走吧。不是要给我买衣服么?咱们这就动身。”
“好!”
母亲的眼睛倏地亮了,像被风吹燃的烛火,方才的愁云仿佛被这句话一扫而空,连眼角的细纹里都漾着轻快。
一路走在街上,母亲那熟悉的清亮嗓音又响了起来,絮絮叨叨说着哪家布庄的料子好,哪家裁缝的手艺细,活脱脱像个盼着给孩子添新衣的寻常母亲。
陈军含笑听着,目光落在身侧的母亲身上。
她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那副犹犹豫豫、仿佛怕做错事的模样,竟像个没长大的少女。
他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是来尽孝的,便索性做得周全些吧。
走着走着,陈军忽然想起昨日“家宴”上,姥姥姥爷望向母亲的眼神。
那目光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无奈,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的孩子谁不心疼呢?
或许,他们并非真的对女儿彻底失望。
只是历经世事浮沉后,更希望这个被护了大半辈子的女儿,能永远守着这份单纯,在自己编织的安稳里,糊涂又幸福地过下去吧!
陈军望着母亲在商店里雀跃挑拣衣服的背影,紧绷的心弦忽然松了些。
有些事,或许真的不必拆穿得太彻底!
这个年代的男装本就简单,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款,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没多大功夫,就在母亲的坚持下挑定了一身蓝灰色中山装,一件素净的白衬衫,还有一双锃亮的黑皮鞋。
两人没再回招待所,径直往姥姥家走去。
陈军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经快到正午,想必那两位老人,也正等着他们娘俩回去呢。
......
“爷爷,爸!”
“爷爷,大伯!”
傅建华三兄弟走进客厅,见厅中几位长辈正端坐着,忙先向主位的老人问好,又朝一旁的傅团长颔首致意。
“都回来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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