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得很,捏着菜根轻轻一掐,\"啪\"的一声就掐断了,翠绿的叶子被整齐地码在白瓷盘里,梗是梗,叶是叶,看着就清爽。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灶台上的砂锅,伸手摸了摸锅壁,还温乎着。“早上剩的粥还能喝,”他转身打开碗柜,拿出两个白瓷碗,“我先盛出来晾着,等会儿吃正好。”
砂锅揭开盖子,一股淡淡的米香飘了出来,是早上熬的小米南瓜粥,金黄色的粥体稠稠的,还冒着热气。杨震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盛了两碗,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碟咸菜,切成细细的丝,摆在旁边。
季洁处理鱼的动作麻利得很,刮鳞、开膛、去内脏,没一会儿就把鱼收拾得干干净净。她用厨房纸把鱼身上的水擦干,在鱼背上划了几刀,撒上盐和料酒腌着,又切点葱丝姜丝,泡在清水里。“清蒸鲈鱼就得吃个鲜,”她一边忙活一边说,“调料多了反而抢味儿。”
杨震把摘好的青菜洗干净,沥干水放在盘子里,又从橱柜里拿出炒菜锅,放在灶上烧着。“火不用太大,”季洁在旁边提醒,“青菜得快炒,不然就软塌塌的不好吃了。”
“知道了,季大厨。”杨震笑着应着,往锅里倒了点油,油热了先放几粒花椒炸出香味,捞出花椒,再把青菜倒进去,\"滋啦\"一声响,绿色的菜叶在油锅里翻滚起来,杨震拿着锅铲快速翻炒,没一会儿就加了点盐和生抽,翻炒均匀就出锅了,装在白瓷盘里,看着绿油油的,还带着点锅气。
这边刚把青菜端上桌,那边蒸锅的水也开了。季洁把腌好的鲈鱼放进盘子里,撒上一半的葱丝姜丝,放进蒸锅,盖上盖子,定了时。“十分钟就行,”她擦了擦手,“时间长了肉就老了。”
等待蒸鱼的功夫,两人难得地安静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歇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块明亮的光斑,里面有细小的灰尘在跳舞。茉莉的香味飘过来,混着厨房里的饭菜香,让人心里暖暖的。
“下午换完桌布,把那几本旧书整理一下?”季洁看着茶几上的纸箱子,“我瞅着那本《民国刑侦档案汇编》挺有意思的,说不定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行啊,”杨震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我还淘到一本老地图,是咱们市二十年前的,回头裱起来挂墙上,说不定破案的时候还能用上。”
正说着,蒸锅里的鱼好了,定时器\"叮\"地响了一声。季洁起身去厨房,揭开锅盖,一股鲜美的香气立刻漫了出来。鱼肉嫩得像豆腐,雪白雪白的。她把盘子端出来,倒掉里面的汤汁,撒上剩下的葱丝姜丝,又从灶上端起刚烧得冒烟的热油,\"哗啦\"一声浇上去,葱丝姜丝瞬间被激出浓烈的香味,在厨房里久久不散。
“真香啊。”杨震走过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赶紧端出去,吃饭了。”季洁笑着把盘子递给他。
两人把菜和粥都端到餐桌上,杨震突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他转身跑到阳台,把那块蓝底白花的老布拿过来,铺在餐桌上。布料的大小刚刚好,蓝底白花的图案衬得白瓷碗和盘子更干净了,连空气里都多了点古朴的味道。
“这下完美了。”杨震坐下,拿起筷子,“开动!”
清蒸鲈鱼的肉果然嫩得恰到好处,轻轻一抿就化在嘴里,带着鱼肉本身的鲜甜,配上热油激过的葱姜香,一点腥味都没有。青菜炒得脆生生的,带着点咸鲜的味道,配着温热的小米南瓜粥,简单却熨帖。
季洁夹了口青菜,眼睛瞟着桌布,手指轻轻摸着布料的纹理:“这布是真不错,摸着手感也舒服,比超市买的那些滑溜溜的强多了。”
“那可不,”杨震喝了口粥,满足地叹了口气,“纯手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老太太说这布她织了小半年呢,要不是家里腾地方,还舍不得卖。”
“也是缘分。”季洁笑了笑,又夹了块鱼肉,“下次再去早市,要是能碰上老太太,跟她多说说话,说不定还能淘着好东西。”
吃完饭,杨震主动收拾碗筷,端着盘子往厨房走:“你歇着,我来洗碗。”
季洁也没跟他争,转身去阳台拿了晾衣杆,把早上没来得及晾的衣服挂出去。阳台上的风很舒服,带着点楼下槐花香的甜味,轻轻吹过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她低头往楼下看,李大爷还坐在石凳上听京剧,只是换了个段子,咿咿呀呀的听不太清。几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蹲在花坛边,不知道在看什么,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正看得入神,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叮铃铃\"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杨震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两点——这个时间的电话,多半没什么好事,十有八九和工作有关。他的脸色瞬间沉了沉,快步走到客厅拿起听筒,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喂,六组杨震。”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杨震脸上的轻松闲适一点点褪去,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原本舒展的肩膀也微微绷紧。他只是偶尔\"嗯\"一声,或者应一句\"知道了具体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