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像个集市,门口的空地上停满了自行车和电动车,车把上挂着刚买的菜、水果,还有捆成捆的旧书。
“人还真不少,”季洁看着攒动的人群,眼里闪过一丝好奇,“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早来这儿。”
“早来才能淘着好东西,”杨震拉着她往里走,小心翼翼地避开迎面过来的小贩,“这边的旧书店都藏在角落里,得好好找。”
市场里的摊位挤挤挨挨的,卖什么的都有,有摆着旧家具的,掉漆的木柜、缺腿的椅子,被摊主擦得干干净净,透着股岁月的味道;有卖老物件的,铜制的香炉、瓷碗、旧怀表,在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还有卖蔬菜水果的,新鲜的黄瓜带着露珠,红彤彤的苹果堆成小山,摊主大声吆喝着,“便宜卖了,刚摘的!”
杨震拉着季洁在人群里穿梭,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两边的摊位,像在寻找什么线索,季洁被旁边一个卖老布的摊子吸引了,摊主是个老太太,手里拿着块蓝底白花的布料,正跟一个阿姨说着什么,布料的花纹很雅致,是老式的缠枝莲,蓝得沉静,白得干净。
“这块布真好看,”季洁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布料的质地,纯棉的布料带着点粗糙的手感,却很扎实。
“姑娘好眼光,”老太太笑着说,“这是老棉布,我年轻时自己织的,现在可没人织这个了,做个桌布、窗帘啥的,多好看。”
季洁拿起布料在手里比划着,回头看杨震,眼里带着点询问,杨震走过来,看了看布料,又看了看她,笑着说:“喜欢就买了,回去给餐桌换上,肯定好看。”
老太太见他们要买,高兴地说:“算你们便宜点,这布厚实,能用好些年。”
付了钱,杨震把布卷起来,放进随身带的包里,“走吧,去看看书店,”他拉着季洁继续往前走,穿过卖杂货的摊位,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里果然有几家旧书店,门面不大,门口堆着高高的书,用绳子捆着,像座座小山。
杨震眼睛一亮,松开她的手就走了过去,蹲在书堆前翻看起来,阳光透过巷子里的老槐树洒下来,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手指在书脊上轻轻划过,动作专注又认真,季洁没去打扰他,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看他偶尔拿起一本书,翻到扉页看看出版日期,又摇摇头放下,眼神里满是期待。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隐约叫卖声,有只橘猫懒洋洋地趴在书堆上,晒着太阳,看见他们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又闭上了眼睛,季洁看着杨震的背影,他微微弓着背,头发被晨光染成了浅棕色,有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像个认真寻宝的孩子。
“找到了!”杨震突然回头,手里举着一本泛黄的书,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你看,《民国刑侦档案汇编》,还是第一版的,品相还挺好。”
季洁走过去,看他手里的书,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卷了起来,但字迹还很清晰,“真不错,”她笑着说,“这下你又有得看了。”
“那可不,”杨震小心翼翼地把书放进包里,像捧着个宝贝,“回去慢慢研究,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点破案的思路。”
他们在巷子里转了好几家书店,杨震又淘到了两本旧书,一本是讲犯罪心理学的,另一本是关于痕迹鉴定的,都被他宝贝似的放进包里,季洁则在一家卖老照片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照片已经泛黄,边角有些卷曲,上面是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笑得一脸灿烂,背景是老式的办公楼。
“这照片有些年头了,”摊主是个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说,“都是以前的老物件,留着也是留着,给喜欢的人看看。”
季洁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和他们现在相似的制服,胸前别着徽章,眼神坚定,她想起刚进六组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穿着崭新的制服,心里满是憧憬和紧张,而杨震就站在旁边,笑着说“别怕,有我呢”。
“喜欢这张?”杨震走过来,看见她手里的照片,轻声问。
季洁点点头,把照片放下:“就是觉得挺有感触的。”
“那就买下来吧,”杨震拿起照片,递给摊主,“多少钱?”
老爷子摆摆手:“不值钱,喜欢就拿着吧,留个念想。”
杨震还是把钱放下了,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进包里,和他的书放在一起,“回去找个相框裱起来,挂在墙上,”他说,“也算是个纪念。”
从旧货市场出来时,太阳已经升高了,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们去旁边的菜市场买了菜,新鲜的鲈鱼在袋子里扑腾着,还有翠绿的青菜、红彤彤的西红柿,杨震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脚步却很轻快。
“中午给你做清蒸鲈鱼,”季洁走在他身边,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再炒个青菜,简单吃点。”
“好啊,”杨震侧头看她,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他伸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的皮肤,带着阳光的温度,“回家就看你的了。”
两人并肩往家走,菜市场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街边的鸟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