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乡?”季洁用笔圈住这两个字,“林诗婷的银行流水查了吗?”
“查了,近半年每个月都有固定支出,大概一千到两千不等,收款方是个陌生账户,开户地在周口。”王勇咽下包子,“还有,户籍科那边回话了,林诗婷未婚,照片上的男人叫吴信宏,是她的未婚夫,三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三年,上个月刚出狱。”
季洁猛地抬头:“出狱后在哪?”
“还在查,他没回老家。”
“去锦绣裁坊。”季洁推开车门,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裁坊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女人,看见警察来了,手里的软尺都掉在了地上:“林诗婷出事了?不可能啊,昨晚她还来取过布料......”
“她昨晚几点来的?”杨震拿出笔录本。
“大概七点吧,取了块藏青的料子,说要赶件旗袍。”老板往店里瞅了瞅,“她手艺好,尤其是盘扣,附近嫁女儿的都找她做嫁衣。”
“她提过吴信宏吗?”季洁指着墙上挂着的旗袍样衣,上面的盘扣是海棠样式的。
“提过一次,旁边熨衣服的大姐插嘴,半年前她做噩梦哭醒,我们问她,她说梦见以前的人了。还说要是那人能出来,她就给他做件新衣服。”
“她有没有跟人结过怨?”丁箭拿出吴信宏的照片,“见过这个男人吗?”
“没见过。”老板摇摇头,“不过上个月有个男的来找过她,在门口吵了一架,那男的骂骂咧咧地说"别以为躲到城里就没事了"。”
“什么样的男人?”
“四十多岁,瘸着条腿,穿件灰夹克。”熨衣服的大姐回忆,“听口音跟林诗婷差不多,临走时还扯了扯我们挂在门口的旗袍样衣,说"就你这手艺,做寿衣还差不多"。”
季洁的目光落在样衣的盘扣上,突然想起林诗婷照片里的嫁衣,盘扣是龙凤呈祥的样式。她转身往外走:“老公,查那个瘸腿男人,重点查周口来本市的务工人员,特别是有前科的。另外,扩大监控范围,查吴信宏的落脚点。”
上午十点,技术刘传来消息,床脚的鞋印比对到了匹配信息——吴信宏,上个月因在工地与人争执留过案底,鞋码和磨损程度完全吻合。
“这小子有嫌疑。”周志斌把吴信宏的资料拍在桌上,“他在城郊的阳光工地打工,我们现在就去抓?”
“先别打草惊蛇。”季洁看着资料上吴信宏的照片,眉眼间和三年前没太大变化,只是多了道疤,“去工地问问他昨晚的行踪,找几个工友核实。”
杨震带着人刚走,孟佳捧着个证物袋跑了进来:“季姐,在林诗婷的蛇皮袋里找到了这个!”
袋子里装着件折叠整齐的红绸嫁衣,正是照片上那件。布料边缘有些磨损,领口处绣着的玉兰花还很鲜亮,只是红绸已经褪成了浅粉色。嫁衣的口袋里塞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纸页泛黄发脆。
季洁戴上手套翻开日记,娟秀的字迹在开头透着雀跃:“2020年3月5日,宏哥说等这批活儿干完就娶我,嫁衣要绣凤凰的,他说凤凰配得上他媳妇。”
“2020年5月12日,今天试穿了新做的嫁衣,宏哥说好看,还给我买了银戒指,戴在手上凉丝丝的。”
翻到中间,字迹突然变得潦草:“2020年9月17日,林宇轩又来了,他说知道那天的事不是意外,要告诉宏哥......我不能让宏哥知道是我先推的人。”
“2021年1月3日,这个月的工钱给了他一半,再这样下去,我连给宏哥买件新衬衫的钱都没有了。”
“2023年10月28日,他说宏哥快出来了,要最后一笔钱,不然就去告诉宏哥真相。”
最后一页只写了一半:“他今晚来,我把做旗袍的定金给他,要是他还不满足......”
“林宇轩!”季洁猛地合上日记,“查这个人,周口户籍,和林诗婷是远房亲戚,右腿有残疾!”
田蕊立刻去查,季洁盯着那件褪色的嫁衣,指尖拂过凤凰的尾羽。金线绣的羽毛根根分明,她突然发现,凤凰的眼睛是用两颗极小的珍珠缝的,其中一颗已经松动,露出底下的红线头。
“韩丽,查林宇轩会不会做针线活!”季洁对着对讲机喊。
“查到了!”韩丽的声音带着兴奋,“林宇轩年轻时在服装厂待过,会踩缝纫机!而且他半个月前从周口来本市,在纺织巷附近的小旅馆住过!”
杨震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媳妇儿,吴信宏昨晚确实在工地,工友说他十点就睡了,中途起夜还跟人打了招呼。但他承认半个月前去过裁坊,说就是想看看林诗婷。”
“把他带回来,不是嫌疑人,是证人。”季洁看着窗外,“另外,去纺织巷周边的小旅馆排查,重点找瘸腿、穿灰夹克的男人,他可能带着利器。”
下午两点,排查有了结果。一家叫"平安旅社"的老板娘说,确实有个瘸腿男人住过,昨天傍晚退的房,走的时候拎着个黑色帆布包,里面像是有硬东西硌着。
“他说去火车站。”老板娘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