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捏着信纸的手渐渐收紧,指节泛白,连信纸都被攥出了褶皱。晨风吹过,桂花瓣又落在她肩头,可她这次却没心思拂去 —— 她想起当年打罗刹国时,多少士兵埋骨他乡,如今好不容易换来几年太平,竟又要面对这样的牺牲。
“他们还掳走了工匠,想逼着工匠按图纸造火器。” 萧劲衍补充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的意味,“柳幕僚还放话,说要在三日后攻打楼兰附近的边防据点,用据点里的粮草当补给。”
黄玉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西域的士兵还在等着他们的指令,那三个被掳走的工匠,还等着被救。她把信纸折好,放进袖中,目光看向西边的天空 —— 那里的云像是比平时更沉,像是要压下来似的。
“得让念安立刻派特种小队过去。” 黄玉卿的声音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忧色,“柳幕僚熟悉咱们的边防布局,罗刹残部有火器图纸,硬拼怕是要吃亏。让念安的小队从侧面绕过去,先摸清他们的驻扎地,再找机会救工匠,毁图纸。”
“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劲衍点头,他走到黄玉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太担心,念安的特种小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当年打罗刹国时就立过功,这次一定能成。”
黄玉卿点点头,可心里的担忧却没散。她知道念安的能力,可柳幕僚毕竟曾在京中待过,说不定还知道些朔北的军事机密,若是他把这些告诉罗刹残部,念安的小队怕是会遇到危险。
“还有念北那边,” 黄玉卿又想起一事,“让她联系西域的盟友,特别是楼兰附近的部落,让他们帮忙盯着罗刹残部的补给线。柳幕僚和罗刹残部都是外来的,在西域没根基,断了他们的水和粮,他们就成不了事。”
“我这就让人给念安和念北送信。” 萧劲衍转身要叫管家,却被萧清和拉住了衣角。
小姑娘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边,小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意,眼神里满是担忧:“爷爷,爸爸会不会有事呀?那两个士兵…… 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黄玉卿蹲下身,把萧清和抱进怀里。孩子的身体软软的,带着淡淡的奶香味,让她心里的戾气渐渐散了些。她轻轻拍着清和的背,声音放得极柔:“不会的,爸爸很厉害,会把坏人打跑,还会把工匠叔叔救回来。那两个士兵叔叔,他们是英雄,会永远活在咱们心里。”
萧清和在她怀里蹭了蹭,小声说:“那我给爸爸画张护身符,让玉坠子帮我保佑爸爸好不好?”
“好。” 黄玉卿的声音有些发哑,她看着孩子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他们守护朔北的意义 —— 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财富,而是为了让这些孩子能安稳地画画,能笑着长大,不用像他们当年那样,时刻活在算计和战争里。
萧劲衍看着母女俩的模样,眼神也软了些。他走到廊下,叫来了管家,叮嘱他立刻派骑兵把信送出去,务必尽快送到念安和念北手里。
等管家走后,萧劲衍回到黄玉卿身边,接过她怀里的萧清和,笑着说:“走,爷爷陪你画护身符,咱们一起保佑爸爸。”
萧清和立刻笑了,拉着萧劲衍的手往书房跑。看着他们的背影,黄玉卿又摸了摸颈间的玉佩,玉佩的暖意还在,像是在给她打气。她走到药田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明心草的叶片 —— 银辉在她指尖流转,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她忽然想起念北小时候,也曾这样蹲在药田边,说 “草在跟我说话”。那时她只当是孩子的戏言,可现在看着清和,看着这株明心草,她忽然意识到,或许空间的传承,从来都不是她能决定的,而是要看谁与空间最有缘分。清和的感知,怕是比她和念北都要强。
只是这传承,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沉重。黄玉卿轻轻叹了口气,她只希望,清和能永远像现在这样,不用背负这些,能安稳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