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脸,抬起手半挡在眼前,问:“皇上,这都是谁啊?”
武将们胆子都大,也都不怕血。左域蹲下来甚至还伸手去翻其中一人的脸。
过了好半天,在工部当差的昭阳侯世子发出惊疑:
“皇上!此人微臣怎么瞧着像恒远侯的庶长子,魏弘正啊!”
在场的不乏昭阳侯世子这样身份的年轻人。一听昭阳侯世子这么说,大家纷纷去辨认。
就是安国公世子武诚都蹲了下来。
世家子弟的圈子都是重叠的,彼此间都脸熟。
魏弘正哪怕是庶子,他也是恒远侯的庶长子。再加上之前他高价收“龙井”和“醉花间”很是露了一次脸。
左域也蹲了过去,把那个几乎是个死人的家伙翻过来,还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对方脸上的血迹。
“真的像‘魏弘正’!”
这下子看的更清楚了,哪怕与魏弘正没有私交的武诚都认出确实是他。
左域也辨认完了,起身:“皇上!此人确实是恒远侯的庶长子魏弘正!”
左域认出魏弘正纯粹是与他的官职有关。
左域可能认不出京城的老百姓,但京城有头有脸的各家子弟,他大多数都记得住也认得出。
恒远侯的庶长子被弄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再结合皇上刚才说的那番话……
安国公在心里闭了闭眼,魏春林这个蠢货!
罗荣王看看地上的魏弘正,再看看上首:“皇上,这,这是……”
永明帝:“朕半夜派禁军围了恒远侯府。
朕知道尔等中许多人以为朕这个穷皇帝穷疯了,看上了魏春林那老匹夫的家财了。”
“臣不敢——皇上息怒——”
所有人又跪了。
翁老将军和代老将军没有跪,而是躬身恳请皇上息怒。
永明帝:“把魏春林带上来!”
对于这场莫名落下的灾祸,恒远侯魏春林想过许多的可能、缘由。
或许是皇上对他秋后算账;
或许是上回他默许了魏弘正高价收购“龙井”和“醉花间”;
或许是皇上贪图他的万贯家财……
魏春林想过种种可能,也想到了如何去应对。
他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场落在恒远侯府和他身上的灾祸当真是应了一句——
祸从口出。
天蒙蒙亮时,就穿了身单衣,只能裹着斗篷的魏春林被萧百川允许回去穿戴整齐。
魏春林以为皇上可能只是吓唬吓唬他,大不了他再多花些银子消灾。
结果等他穿戴整齐,萧百川却是下令禁军把他五花大绑堵了嘴带走了!
废话!萧百川能让他衣衫不整地面君么!
魏春林被拖到大殿,这一路他还在想要如何应对,要如何暗示皇上他愿意破财消灾。
哪知他被拖到大殿首先面对的不是帝王的问责,而是十几个血肉模糊的明显被用了大刑的人!
依旧没有坐下的永明帝朝广福示意,广福从袖子中拿出一样东西。
永明帝:“这是魏弘正及其随扈的供词,诸位卿家可看一看。”
被堵了嘴的魏春林双眼瞬间圆瞪,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看上首的帝王,眼神又惊惧地缓缓移到前方地上那十几个血人身上。
魏弘正?!
难道侯府的这一遭灾难是魏弘正惹来的?!
恒远侯又急又气得眼眶欲裂,恨自己在魏弘正生下来的时候没直接掐死他!
写满了一张纸的供词先送到了罗荣王的手上。
罗荣王只看了两行,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魏家小儿,竖子狗胆!”
等他看完,罗荣王抬头:“皇上!恒远侯府上下不臣之心!当诛!”
“呜呜呜呜——!!”
魏春林面无人色,朝着上方“呜呜”叫。他没有!他冤枉!
罗荣王却没有理他,把手中的供词传给翁老帝师。
老帝师接过后却没有看而是给了安国公。他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不少侧目。
安国公接过后一字一句认真看完。
再次在心里闭了闭眼,安国公抬头:“皇上,恒远侯府上下谋逆之心证据确凿,其罪当诛!”
“呜呜呜呜——”
武天鹏你个该杀的!你才是谋逆!你全族都谋逆!!
安国公把供词传给了鲁国公。
供词一个人传一个人,凡是看过供词的没有人敢给恒远侯府求情。
武将的反应最直接。
胆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还用厌胜之术魇咒君后!恒远侯魏家被诛九族都是该的!
很多人心里毛毛的,尤其是诸如昭阳侯世子这样的年轻人。
魏弘正魇咒君后,那君后前两日在宫中出事不会就与此有关吧!
若不是场合不合适,一定会有很多人搓胳膊想要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