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把厂房里里外外的都贴了个遍。
大门上是大红春联,两边墙上挂着剪纸窗花,正中一张“福”字倒贴着,活脱脱就是要把好运招进来。
忙完这一通,大家又把厂房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
确认了锁好门,断好电,关好火。
第三天的上午,一行人拎着行李捏着车票,浩浩荡荡的走向西客站。
为了让大家在路上吃得舒心,
孙红军头天晚上就忙得脚不沾地,蒸了两大笼屉的包子和馒头,
还准备了干豆腐卷黄瓜、花生米、切好的香肠、卤鸡腿,
硬是保证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兜子香喷喷的干粮。
临近过年,西客站的人密密麻麻,全是背着大件行李和包裹的。
汽油味儿混着煤烟子,再加上人群呼出的白雾和脚底踩雪化开的泥水,熙熙攘攘,带着股子只有过年才能闻见的“热乎劲”。
穿着制服的乘警和铁路警察在人群里来回穿梭,一边喊着“往里走!往里走!别堵门口!”
一边眼神死死盯着那些趁乱摸包的小贼。
可是哪怕火车站里的行李再多,也没有牛主任的瞩目!
当牛主任背着半扇猪肉穿梭过人群的时候,无数陌生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牛……真牛!
牛逼!
这大半扇猪肉,别说过年了。
过十五都够了!
到了站台,陈露阳、孙红军、李河和焦龙几个年轻人立刻忙开,帮着大家举行李上车。
虽然有部里帮忙搞到车票,但毕竟不是整齐的团体票。
除了王轻舟、董江潮和牛主任是早早就买好,挨在一起的以外,
大家的座位并不是挨在一块的,只能尽量在车上窜坐。
等帮着陆局、张叔他们上车安顿好,
陈露阳自己这才挤上车厢,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位置,
行李架上,塞满了蛇皮袋、棉被卷、纸壳箱子,夹缝里还伸出一根冻得硬邦邦的咸鱼尾巴,晃来晃去,差点蹭到人头上。
陈露阳是左挪右窜,才给自己的行李腾了个位置。
走道里人挤人,喊孩子的,递水壶的,推着篮子找座的,大嗓门此起彼伏,仿佛一个会动的年集。
随着火车开动,窗外的景色飞速的向后倒退。
陈露阳按耐下回家的兴奋,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了经济学原著,在大腿上摊开稿纸,低头猛劲翻译起来。
这两天王轻舟在修理厂,他全身心伺候陪同厂领导,根本就没时间、也没心思干活。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的时间,陈露阳可得紧抓快赶的把编译内容往前赶一赶。
这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小钱钱!
多写一个字,就多赚一分小钱钱!
就在陈露阳低头库库写的时候,乘警大哥裹着大棉袄从车厢里挤进来。
一边巡视,一边高声提醒: